本研究旨在回顾马祖经由「两马协议」之突破而促成两岸「小三通」的历史境况,并探讨马祖因应小三通转型危机而在「跨境自贸区」所进行的制度创新尝试-此一过程不断地透过边界与领域的空间再造,既形塑了在岸的离岸化,同时也开展了离岸之在岸的可能空间机遇。从1949年开始,马祖连同金门被塑造成军事重地,并且透过重重军事化边界管制手段,将岛屿和周边连系阻隔开来。不同于金门的是,马祖所通行的并非属于闽南语系;落于闽东文化范围影响下的马祖,与台湾之间的文化、社会关系距离相对更为疏远。骤然之间,军事边界的存在不仅将马祖诸岛与闽东的社会、文化连带阻隔在外,同时也切断了马祖在闽江口的区域经济分工及岛民维持日常生活所需的经济连结。岛民任何跨越军事边界的企图,都将成为严重的犯罪行为。甚至于,当两岸对峙已经大幅缓解,两岸民间交流正趋热络的2000年代初期,马祖岛民的跨界行为却仍将以重罪论处。正是在此严峻情势下,「两马协议」在马尾与马祖地方头人牵线下签署。仅管签订之初受到台北方面严厉反对,但此协议最终仍然获得了它的历史定位,普遍被认为突破了两岸实质交流的僵局,进而促成后续「小三通」(或「对台小额贸易」)等相关实质进展。然而,随着两岸直接通航以及全球贸易物流体制的进一步整合,小三通模式被替代的趋势难阻,近期甚至在执行面上己经接近被实质取消。这对于致力于扮演两岸中转枢纽的马祖而言,无疑是再一次重大打击。相较于金门,边垂疏远的马祖已然面临更为严峻的生存危机。透过田予访谈,发现马祖正积极探寻开展两岸制度间隙:一方面从台湾给予的离岛特别法规以及「自由经济示范区」案例找寻可能的突破空间和限制;另一方面,亦探寻大陆方面从「海峡西岸经济区」、「福建自由贸易区」到当前「一带一路」政策内容中,发掘可以对接与藉力使力的机会。因而,马祖当前寻求与马尾共同在「跨境电商」及「跨境自贸区」期待并探讨新的突破机会,或可视为自两马协议以来的边界与领域之空间再造过程的延展。两岸之间这种即离岸又在岸的空间转型,应值得进一步探讨其制度创新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