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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作家尤凤伟以其诡异神秘的创作特色引起了越来越多读者的关注,堪称“怪才”。他的创作于现实中颇具先锋的味道,可以称得上是一种另类写作。然而,在这位作家身上,我们也发现其悖谬性的个人因素,这为作家又蒙上了一层更为奇崛的面纱。而透过诡异的表象发现尤凤伟的创作本质与内涵正是本文写作的初衷。本文共分三章,第一章从尤凤伟成就与影响的悖论、先锋与现实的悖谬、奇谲文笔与传奇色彩三部分简述了尤凤伟创作的奇崛诡异。在第二章的主体部分详细阐述了作家创作中表现出的鲜明特色。在阐明了“民间”概念的基础上,文章指出:尤凤伟笔下的民间是多向度的,它既包含了对民间精神的驻守与回归,又囊括了对民间文化丰富形态的聚焦,对民间生存际遇和思维程式的捕捉。其中,鲁文化与齐文化的交相侵染使尤凤伟的创作既有鲁文化的精神传承,又有齐文化的智性闪光,他的很多作品中都涉及到对齐地民风的展演、图腾崇拜、祖先崇拜与鬼魂文化、豁达开明的齐人性格等民情风俗的描述。在论述了尤凤伟民间化写作的基础上,文章进一步指出:作家的这种民间性写作是建置在以知识分子立场对民间进行想象、重构与阐释的基础上的,只有把其民间化立场与知识分子情感方式的介入相贯通,才能深入理解作家创作的内质。在“揭开人性哲学的符号密码”部分,文章从人性探索的角度分析,系统地将尤凤伟小说中的人性探索与其创作体系相联接,真正还原了尤凤伟“小说新编”的本质。在他的作品中,人被置于一个由各类功能性符号联结的世界中,历史、道德、现实、梦境等交织纠结成经纬纵横的网络,共同对生命之流产生影响,让人性变成了融丰富性与微妙性、多样性与多面性于一体的整合体。这一部分主要从历史与现实、梦境中的心灵、善恶相间的灵魂以及神话与宗教多种角度阐释了尤凤伟作品对人性的开掘。此外,在论及作家艺术创新的可能性时,文章主要从形式与内容的互文性、喜剧性、影视化倾向、时序特色以及对《聊斋志异》的艺术承继性分析了作家独有的艺术特质,在对《聊斋志异》艺术承继性部分,文章将尤凤伟的创作与《聊斋志异》进行了对比,在情节、悬念、寓言性、语言等方面发现了二者之间的艺术趋同性。尤凤伟奇异幻化的创作特色确实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但是不能不承认,作家个人的精神结构和艺术结构也存在着悖论性。在第三章“恪守的窘境”中,文章从作家的精神结构、思想方式、艺术观以及对文化的态度几个方面分析了环境、文化、思想等因素对作家创作风格的影响。童年的创伤性经验以及艰辛的生活之旅让尤凤伟对苦难的理解沉痛而深入,他对底层人民自然怀有深切的关怀与友善之心,由从戎转入专业作家队伍标志了其“民间”和“知识分子”代言人双重角色的确立。齐鲁大地蕴含的典型的民本主义、道德理性主义精神、文化守成主义、人道主义风度等文化观念也共同作用,影响着作家的性格气质、审美情趣和作品的思想内涵。多种因素的熏陶和侵染让尤凤伟的创作风格变得灵异多舛,既保持了山东文学厚重朴实的原初风貌,又能吸纳新的文学技巧,并进行一种创造性的思考与运用,这就形成了作家自身独特的话语体系和创作特色,使其殊异于其他山东作家。然而,深沉的忧患意识、责任感和使命感也在某种程度上削弱了作品的审美张力,在潜意识层面成为制约作家艺术才情的桎梏。文章在分析了影响作家创作特色各方面因素的同时,也对其艺术追求的缺失进行了阐述。在论述作家对文化的态度时,文章提到:鲁文化令尤凤伟的作品持重凝练,蕴含着一股奇风雅韵的魅力,齐文化使其风格于诡秘神异中变换着灵动丰满的内在气韵。正是对齐鲁文化的双向吸收使尤凤伟的创作放射出芬芳的智趣与生机。他凭借文学的形式提供了一种文化的审美镜像,使地域文化获得了新的生命,他既青睐奇崛的形式法则又不远离真实的生活。因此,在结语中,文章指出:尤凤伟的奇诡没有表现为语言的高蹈乖张,也不追求恢诡谲怪的魔域视境,而是一种融传奇性、现实性与现代性于一体的多重创作风格。他善于将传奇性寓于日常的生活、朴实的细节以及个人的体验中,他的传奇性不是摆到面上让人观摩的,而是楔入了事物的肌理,穿透时间的阻隔,与文本内容合二为一,正因为此,尤凤伟的作品才能够始终带有一种强烈的个人性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