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柯区分空间设计模式为17世纪瘟疫时封闭城市的金字塔模式和边沁监狱建筑的全景敞视模式,但这种对比研究存在宏观城市空间与中观建筑空间的空间尺度对比误差、特殊时期与日常生活时期的时间尺度对比误差。我们试图将具有中观建筑空间与日常生活时期特征的封闭式多层家宅作为金字塔模式的案例,将它与全景敞视监狱进行对比研究,修正福柯跨两种尺度对比的误差。本文首先考察福柯空间观产生和成熟期的法国哲学空间转向背景;梳理福柯反乌托邦,具有异托邦特征的空间观。在我们看来,全景敞视监狱和封闭式多层家宅都是福柯空间观所反对的乌托邦空间,两者都以封闭空间、个人空间、职能空间和转换空间等四种空间分割艺术方式,完成各自权力关系的纪律构成。前者是资本主义时期的空间设计模式,意味着观看者和权力支配者的同一;后者是前资本主义时期的空间设计模式,意味着被观看者和权力支配者的同一。两种空间设计模式分别产生了福柯式的“看”(regarder)和巴什拉式的“看”(voir)。全景敞视监狱的“看”是监视(surveillance),它通过持续性的可见状态形成经济和规训的双重权力机制,属于少数人对多数人的“看”;封闭式多层家宅的“看”是拥有(avoir),它通过非连续性的想象状态形成安全和责任的双重道德机制,属于多数人对少数人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