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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信栏是一个鲜明的打着"五四"新文化运动与文学革命印记的杂志栏目;个人书信的同步公开发表是"五四"时期独有的传播现象.最主要的、影响最大的"五四"新文学期刊均开辟了通信栏.其中属新文化第一代社团的三大组织,即"新青年"社、新潮社和少年中国学会编辑的三份综合性文化思想刊物《新青年》、《新潮》和《少年中国》都设立通信栏;而新文学第二代社团中的两大支柱文学研究会和创造社编辑出版的刊物也都设立了通信栏.该文重点介绍了《新青年》、《小说月报》、《少年中国》和《创造》季刊上的通信栏,通过具体材料说明,这些通信栏具有自己独特的栏目特征.它们从内容风格上,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类以《新青年》《新潮》《小说月报》等为代表,偏于公共话题的讨论,偏于专业化学理化论题的讨论,相对而言有较多的理性色彩;一类以《少年中国》《创造》《创造周报》等为代表,偏于个人问题的倾诉,偏于内在心理流动过程的抒发,相对而言有较多的感性色彩.通信栏的主要价值在于它的言说方式,可以概括为平等地说、对话地说、感性地说、袒露地说.平等地说和对话地说反映了通信者之间的关系,这些通信的公开发表,在公开书信具体内容的同时,更使得其背后体现的现代新型的交流方式成为普遍效法的对象,构建了以新文化期刊杂志社团为主要载体的"五四"公共领域的内部行为规则.感性地说和袒露地说则以其对一个有着丰富内容的日常生活的肯定,建立了以自我为中心的叙述表达模式,开始了具有现代性标志意义的主体性话语的构建.正是由于通信栏在"五四"公共领域建构与主体性话语建构上所发挥的独特作用,它才堪称"五四"精神的孵化器.它所孵的,并不是具体的哪一家"五四"精神,而是一种区分了现代中国人与传统中国人的整体的"五四"精神.1923年以后,通信栏趋于衰微.其主要原因有二:一是知识权力化,二是政治权力化.通信栏虽然在辉煌数年之后归于沉寂,但是它的言说方式、它所代表的人与人之间的新型交往方式却顽强地保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