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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学”与“洛学”是北宋理学初创时期极具代表性的两个学派,吕大临先后师事张载和二程,是关洛两派的重要代表人物。其会通张、程而又自成一家,在礼理会通视域下,构建了其独特的理学体系。 第一部分,成学历程。面对北宋初期的社会政治文化环境,吕大临有感圣学不传,在传承蓝田吕氏重古礼之家学的基础上,先后受学于张载与二程,浸染关中之“礼”学与洛学之“理”学。在此独特成学历程的基础上,吕大临以其独立思考简择会通,不满足于做关洛之学的传承者,而以礼理会通的独特视域构建起自己的理学系统,在各色学术体系中独树一帜。 第二部分,心性天理语境的构建。吕大临传承蓝田吕氏家学,其思想具有鲜明的“礼学”特征。在北宋理学着力构建心性之学的氛围下,吕大临受张载、二程的影响,加之自身的独立思考,涵泳天理思想,逐渐构建起礼理会通的理学语境。吕大临以天理为宇宙本原,兼言理气,提出天下通一理、万物通一气。大临认为,天理作为宇宙根基根据乃至中至诚,“中”与“诚”为天理的本质规定性。他提出中乃道所由出,后与程颐“论中”,虽承认命名未当,但仍坚持“中”与天理性命并举,天理本中,无所偏倚。诚乃理之实然,至诚强调天理真实存在、不虚妄,天理至诚而有万物终始。天理下贯,人禀受天理而有性。天理至中至诚,人性亦至中至诚,乃是纯然至善的。吕大临接续程颢“性无内外”,并力倡性无内外。人我禀受同一天理,故无彼我之别,我之生命与彼之生命贯通,天下一体无隔。性的落实与呈现在心。大临以赤子之心为喜怒哀乐未发之本心,本心乃良心,有“四端”“人伦”之理义存乎其间,循性所发莫非道。然气禀而有感性肉体生命之“小我”,私意小智生乎其间,从而有实然心性之内外对立,与天地不相类似。 第三部分,天理的礼学工夫落实。大临认为,人皆禀受同一天理,元与天地相似,为成就圣贤境界提供内在本然生命的可能性。然观之现实人生,气禀而有感性肉体生命遮蔽,使得气禀不理想者在成就圣贤的道路上存在障碍与难度。故一方面要确认坚定成就圣贤君子的人生目标,另一方面脚踏实地做工夫便成为人生价值应然之处。吕大临以“礼”为天理的实然落实,提出圣人依人心同然之“理义”而制礼,“礼”从外在规范转向内在生命的价值应然与自觉,天理于社会人生落实处便是动容周旋合乎“礼”。他强调为礼者敬为重,一方面内在须敬畏、恭敬,一方面外在视听言动当严肃庄重,由内而外的展现“礼”之生命自觉。在大临看来,肉体感性生命遮蔽而有“小我”之私,惟有克己复礼方能归于“大我”之仁。忘己则克除有己之私心,以天下为一体,彼我为一身。识得此仁心在我不在外,反身内求,以“大其心”的胸怀体天下之人物,将内在之“仁”自觉推之于感性生命之“我”以外的整体天下,并在具体的“礼”数中展现“仁”的呵护善待。天理至中,本无所偏倚,然大道不传,贤愚皆过或不及,故吕大临认为应当做守中的工夫。圣人制礼教人以中,人人皆可择而行乎中庸,并力求守中至久。君子贵乎时中,当行则行,当止则止,修其小过,济之不及,合于大本之中。 第四部分,礼理会通视域下的理想人格与理想生活世界守望。在吕大临看来,通过以“礼”为本的顺礼、安仁、求中工夫,破除感性肉体生命之遮蔽,挺立“大我”之生命自觉,使得天理在“礼”的工夫中全然呈现与落实,乃是天理的内在本然规定。于个人生命而言,是迈向圣贤境界、实现君子人格的过程。于家国天下而言,是以礼教之于民,最终实现和谐通泰的生活世界。吕大临在礼理会通视域下守望理想人格,其思想具有鲜明的礼学特征,在礼学语境中追求德位兼备、谦和好礼的君子人格的实现,以玉比德君子。后浸润理学,在天理语境构建中展现对圣贤境界的希冀和追求,圣人为诚者,贤人为诚之者,彰显士人生命价值自觉的觉醒。吕大临及吕大钧等以《吕氏乡约》施礼教于乡,振起礼俗,以天下万民为吾一体无隔,无彼我之分,士人以天下为己任的主人翁意识自觉确立,展现对于现实人生整体天下的关切,构建对天理彰显与礼乐文明融合会通的和谐通泰生活世界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