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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女作家张爱玲对物质之于女性生存的重要意义有着清醒的体察,她为我们绘出了一幅幅新旧交替时期女性的“求生图”。尽管生活的社会环境不尽相同,张爱玲笔下女性的生存状态有着惊人的相似:她们大多生活在没落的旧式家庭,动荡的时代催逼着她们对自己的生存作主,然而,一无所长的她们常常遇到生存的尴尬,于是,追求可供生存的婚姻是这些女性的绝处逢生之策。除了几位拥有独立意识的新女性外,张爱玲笔下的大多数女性都在追逐婚姻。旧式女性死守婚姻,受过新文化洗礼的新女性也逃不开婚姻这惟一的归宿。可以说,婚姻是张爱玲笔下的女性有效的生存方式。
在张爱玲的小说里,女性对物质的追求分明是得到了强化。这种实实在在的物质意识有作者自身真切的身世之感,更是她对生活于乱世的“时代弃女”及其生存的一种独特体认和把握。
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大多不具有反抗精神与行动,她们的生命之花在忍耐与焦虑中消褪颜色。但有些女性富有行动的目的性和冒险精神,而非无目的地受人摆布,她们于世俗的生存中进行着各种形式的反抗和斗争。
张爱玲在对女性的生存进行关注的同时并没有回避性的问题,她勇敢地切入女性的性与爱。但她并不主张对性的大肆渲染,而是力倡含蓄之美。这与后现代的女作家们所进行的“身体叙事”迥然不同。通过对各色女性生存状态的考察,张爱玲的小说表达出一种对女性命运的整体观照和终极关怀。
张爱玲小说中常用的字眼是“苍凉”、“凄凉”与“荒凉”。“苍凉”可以概括张爱玲小说的美学风格。她的小说中弥漫着的黯淡、苍凉、沉郁的色调,是20世纪30、40年代旧中国的时代表征,是那个时代战乱岁月在人们心理上的投影,更是她对人性之恶的严肃剖析使然,她对人性中自私、虚伪、冷漠、残酷的洞悉,体现了苍凉的美学风格。她通过对人生素朴的表达、悲哀之美的体现以及一种非实利性的启示来揭示苍凉的内涵。张爱玲善于营造苍凉的艺术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