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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全球化的发展和国际政治经济格局的调整,全球治理的理念和实践在全球范围内展开并受到广泛关注。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与国际地位的稳步提高,中国开始积极参与全球治理尤其是全球经济金融治理,推动人民币国际化就是其中重要一环。2016年10月1日,人民币正式加入SDR,这是人民币国际化的里程碑事件,标志着人民币国际化进程开启新的阶段。立足新的起点,未来人民币国际化如何继续推进,不仅与国内金融改革密不可分,更将涉及到全球利益的再分配、权力的再平衡,与中国参与全球治理密切相关:发达国家通过全球治理压制发展中国家的客观现实构成人民币国际化的约束条件,同时以中国为首的新兴国家参与全球治理的改革完善也构成人民币国际化的推进动力。因此,从中国参与全球治理的视角考察并研究人民币国际化这一问题,对于完善人民币国际化的分析框架以及推进人民币国际化的政策建议,都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本文主要从全球治理的视角,采用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定性与定量分析相结合、国内与国际比较相结合的研究方法,系统研究并回答人民币国际化推进过程中涉及的主要问题:人民币国际化目前发展的程度到底如何?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中的推动因素有何?制约因素有何?二者实际作用影响如何?以及未来人民币国际化如何推进下去?为此,本文在回顾国内外学者相关研究以及主要货币国际化历程的基础上,先建立了测度人民币国际化程度的指标体系并进行了定量测算,从而更加准确地把握人民币国际化的推进程度与发展态势;进而分析推动人民币国际化的影响因素,并通过计量模型实证分析其作用与影响,其中重点考虑国际政治经济格局变化、国际机构话语权等全球治理方面的因素;继而分析制约人民币国际化的影响因素,集中考察全球治理中作为其外部制约因素的国际货币竞争与对抗,并通过建立博弈模型重点分析其均衡状态与最优策略;最后,在以上分析的基础上,提出在全球治理层面的推进人民币国际化的政策建议。 本文的研究内容与主要结论如下: 第一,通过回顾英镑、美元、欧元、日元的国际化进程并进行比较,总结出货币国际化的共性经验:货币国际化是一个国家综合实力的最终反映与最高表现形式,经济、政治和军事实力是货币国际化的基础与前提,在综合国力与货币国际化达到一定程度后,国际货币地位的最终奠定是通过货币体系的主动塑造与国际规则的协调建立而实现。因此,积极参与全球治理、提升国际话语权与影响力是推进货币国际化的必经之路。 第二,在定性和定量分析人民币国际化的发展现状(发展条件、国际使用、制度建设)的基础上,立足于国际货币职能的角度,建立了新的测度人民币国际化程度的指标体系,进而测算了人民币国际化的真实程度,并同时测算了美元、欧元、英镑等主要货币的国际化水平并与之比较。结果表明:自2012年以来,人民币国际化程度显著提高,到2017年已经增长了1.36倍,但因为起点低,人民币的国际化程度相较于美元、欧元还有明显的差距,未来提高空间还很大。 第三,在已有货币国际化影响因素分析的基础上,重点完善了货币国际化在全球治理层面的推动因素,并将上文测算的货币国际化程度作为因变量,通过面板数据模型对其推进因素进行实证检验。结果表明:除了经济水平、贸易规模、金融市场、汇率稳定、资本账户开放等基本的经济推动因素以外,政治稳定性、军事实力、全球治理中的国家地位,以及全球治理的参与度、话语权等因素对货币国际化也产生较为显著的正向影响。其中,全球治理因素和货币国际化程度存在明显的双向因果关系,互相促进。 第四,重点分析人民币国际化在全球治理层面的制约因素,即在发达国家努力通过全球治理约束发展中国家的现实背景下,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也必然面临来自美元等主要国际货币的阻碍与竞争,因而通过国际货币竞争的博弈模型分析,得到以下启示:在两方国际货币的斯塔克伯格博弈中,一种货币的国际化进程必然造成另一国际货币利益的受损,因此在短期博弈条件下,后发的国际货币必然会受到阻力且会出现囚徒困境,但在长期反复博弈条件下,通过以牙还牙或利益补偿等策略互动,可能实现彼此的妥协与合作,从而达到帕累托改进的结果。因此,人民币国际化必将是一个漫长的动态的国际博弈过程。 第五,在以上内容分析基础上,从全球治理的层面提出人民币国际化的推进策略与政策建议。其中,在“周边化——区域化——国际化”与“结算货币——投资货币——储备货币”这两个常见的人民币国际化推进思路之外,提出一个新的补充思路:“市场主导——官方协同——综合治理”,并包括了具体的推进途径:以“一带一路”建设为契机,扩大人民币使用范围;以亚投行等金融机构为平台,提升人民币区域影响力;以人民币加入SDR为推手,增强人民币在国际货币体系中的地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