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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林有着全球发育最为完备的喀斯特地貌,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冬短夏长,光照充足,植物种类极为丰富。桂林的山多为平地拔起,植被丰富,含蓄收敛,藏而不露,尤其在烟雨的笼罩下,似隐似现,婀娜多姿。漓江清澈见底,碧波荡漾,渔舟穿游,映入江水中的山的倒影,形成山影一色。靖江王城、大圩古镇、两江四湖、龙脊梯田、灵渠等人文景观与自然山水相呼应,“千山环野立,一水抱城流”,山青,水秀,洞奇,石美。桂林美在干净,美在婉约。形成了秀美的形态特征。历代画家对桂林山水的秀美形态进行了许多描绘。中国山水画的一代宗师黄宾虹上世纪二十年代就到了桂林写生,并以桂林写生为分界线,越画越黑,越画越重,越画越密,越画越厚。秀美的桂林山水,使黄宾虹的山水画由清秀的作风转变为倾向黑密厚重的风格。他称自己“足迹所经奚止万里”,并“于阳朔尤为惬心悦目”,表现出对桂林山水的由衷热爱。他总结“五笔七墨”的中国山水画技法,杰出的艺术思想对中国山水画创作产生了巨大作用。在对桂林山水表现的实践中,黄宾虹没有拘泥于桂林山水客观表面的形象,而是用体现他自己绘画语言的线条、水墨进行的主观描绘。桂林山水的秀美形态给了黄宾虹创造中国画新意的精神感悟,也为他晚年变法提供了客观存在的生活依据,他用浓重的笔墨营造墨的五色变化,使得线条、墨点、墨色有了表现的空间,使得桂林郁郁葱葱的青山绿水在黑白的水墨变化中产生艺术的魅力。我国杰出的山水画家李可染曾三次南下到桂林写生,从桂林山水中找到了中国画革新的元素。黝黑逆光的山体,透彻白净的水面,强烈的对比形成了李可染山水画的特征,标志着他的艺术语言的成熟与艺术形式的突破。“可贵者胆”、“所要者魂”,以及对传统“用最大的功力打进去,用最大的勇气打出来”的艺术思想,在李可染的桂林山水创作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面对秀美的桂林山水,他看到了桂林山水秀美形态的本质,并在写生和创作过程中丰富和创造中国山水画技法的语言表现。李可染描绘桂林山水的构图常常把两岸青山进行分割,进行面积上的多与少的调配,将西方黄金分割率的定律运用到了中国画的布局。技法上墨多线少,根据具体的形象需要,随心所欲的用毛笔在纸面上横披竖抹。他的皴擦点染,浑然一体,拖泥带水,顺其自然,得出来的是出于自然、高于自然的山水画艺术形象。李可染的桂林山水,给人感觉有力量、有特点、有震撼。但是,又平易近人,让人感动。他的艺术表现语言是含蓄的、深沉的、内在的。李可染从中国山水画的审美涵义出发,博大中见细节,大气中见秀美,为桂林山水表现的楷模。白雪石是对桂林山水的艺术表现做出了杰出贡献的山水画家。上世纪70年代初他第一次到桂林,徒步沿着漓江两岸写生,作画30余幅,桂林山水秀美的形态,彻底激发了白雪石的创作热情。那次活动成了白雪石山水画创作人生的分水岭,确立了他后半生的艺术道路。之后,他多次到桂林,对桂林的山石结构进行了深入细致的研究,体会桂林山水的精神风貌,了解桂林人民的生活风情。桂林山水成为了他山水画创作的主要题材。与黄宾虹、李可染相比,白雪石对桂林山水的描写更为直接客观,清新明丽、秀逸劲拔、纯净明快、雅俗共赏。无论是咫尺小幅,还是巨幅大作,都是一座座典型的桂林的山,一条条漓江的水,一幢幢桂林的民居,一颗颗漓江岸边的树,渔舟农夫、牧童牛群,无不洋溢着桂林漓江浓郁的生活情调,无不体现着其山水画艺术的时代精神。白雪石是一位完全的现实主义山水画家。他的画以线条为主,干净的勾勒出山水形象,用皴擦描绘出山石的阴阳向背,然后再用淡墨和颜色渲染出对象的立体关系,烘托出画面的气氛。他把线条、墨法、色法、渲染法和双勾填色的装饰法作了结合,天衣无缝,创造了清新典雅、沉着亮丽的独特风格。白雪石是一位热爱社会主义新生活,热爱人民群众的艺术家,始终以为人民画画为己任,坚持以人民喜闻乐见的形式开展创作,努力把现实生活和艺术创作紧密结合,在作品中融于了他的真情实感,使山水画具有了鲜明的时代色彩。从黄宾虹、李可染、白雪石对桂林山水的艺术创造中,我们能够深刻体会到中国绘画优秀传统在其中发挥的重要作用,了解到山水画创作如果没有艺术语言的传承,创作的作品就会肤浅粗糙,丧失光彩。同时,我们也看到三位山水画大师的创造来源于真实山水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是客观景象的主观反映。他们崇高的思想境界,丰富的学识,使得他们能够用自己的语言把桂林山水秀美形态很好的表现出来,在秀美之中加入雄浑大气的笔墨元素,对桂林山水进行了再创造。可以说,他们笔下的桂林山水是大自然的艺术升华,他们的创新是对传统的继承与发展,也是为我们今天和未来的山水创作留下的宝贵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