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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的研究对象是格非从1986年的处女作《追忆乌攸先生》到1990年代初期的《敌人》《边缘》等先锋小说作品。笔者试图从格非先锋小说的“空白”入手,对格非先锋小说可能具有的内在意蕴进行解读,进而探询作家的创作心态和创作动机,揭示空白和格非整体创作观念的关系。
本文除导言、结语外,由四部分组成。第一部分“空白在哪里”,对格非先锋小说中的空白进行梳理分类;第二部分“空白是什么”,解读了空白在作品中的深层意蕴;第三部分“如何写空白”,从叙事学的角度分析了空白是如何形成的,以及作品在形成空白之后的叙事推动力问题;文章的第四部分“为何写空白”,论述了作家在作品中设置空白的意义,进而深入到作家创作心态和创作动机的分析。
从叙事结构的技巧性的显在层面来看,格非先锋小说中的空白是一种有意识的省略,可以从省略的内容和方式两个方面进行分析。格非先锋小说中的省略有多种形态,它们造成的空白的类型也不尽相同,但是,它们都有同样的旨归,那就是都消解着故事的表面意义,并指向了故事之外的作者没有明确说出的意蕴。
格非先锋小说在叙事结构的哲理性的内在层面上对人的存在的终极价值,以及与人的存在境遇有关的时间、历史等进行思考,而空白的设置使这种思考最终指向了作者体验到的人的存在的虚无实质。对人的存在的虚无实质进行表达,成为格非先锋小说创作中最深刻的情结。
从叙事学的角度来看,在格非那些有意省略形成空白的先锋小说作品中,作者正是使用了叙述视角上的视点隔阻这一方法来达成他的创作目的的。通过这样一种独特的叙述视角,格非在作品中呈现了故事之谜,人的存在之谜,以此来表现他对世界人生的体验。作品形成空白之后,又靠空白本身形成的悬念,预叙、预感、征兆的信息提示以及上下文情节内容的暗示作为叙事推动力,推动故事向前发展。
格非在作品中通过空白的设置表达了他对存在虚无的一种悲剧性体验,但在这种对于虚无的表现里,也暗含了作者对于虚无的一种超越态度,这主要表现在格非先锋小说中与空白设置相联系的抒情性描写上。格非对于虚无的体验和表达,不仅是在西方现代文学作品和哲学观念启发下的产物,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对中国文学某些方面的一种自觉和呼应。
本文借用叙事学的相关理论分析格非八、九十年代先锋小说创作中的“空白”问题,通过解读空白所具有的内在意蕴,试图从形式试验的层面深入到作品的主题意图,从而印证作家创作中的心态、动机及精神文化资源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