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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对《平妖传》中的时间副词进行了考察分析,可见,时间副词在近代汉语时期取得了很大的发展,据此本文得出以下结论。
(一)近代汉语时间副词发展的特点
近代汉语时间副词的发展大致呈现出以下几个特点:
I、数量的增加。整个近代汉语阶段时间副词的总量大约有200多个,仅《平妖传》中就出现118个。这些副词中有些是从先秦两汉承用下来的,如“初”“曾”“将”等:而绝大多数是中古时期和近代汉语时期通过一定的方式或两个副词连用或是某词的别种用法融合而成,如“依旧”“曾经”“忽然”“到底”等。近代汉语时期旧有的时间副词正趋于消失,但仍有相当一部分被承袭,而新的时间副词又大量产生,从而近代汉语时间副词总量较以往明显增多。
2,新旧的更迭。孙锡信先生说“拿现代汉语中常使用的时间副词跟中古使用的时间副词两相对比,可以看出副词地使用又经历了一次较大的更迭。这更迭是从唐代开始,明清完成的。”我们上文中谈到的“即”渐为“便”“就”所取代,“素”也仅在《平妖传》中出现一例,“从来”、“向来”等使用频率日益提高等都是很好的证明。
3、表时分工的细致化。上文在对《平妖传》中的时间副词分类描写部分,共列举了四大类十三小类,每小类中的成员一般都在5个以上,多者达23个,有的小类下又有子类。就时间的表达而言可以说深入到“三时”的方方面面,时间副词阵营的单个成员都承担着各自的职责。可见,随着人们时间观念的强化和思维的严密化,时间副词表时将进一步细致完备。
4、文言时间副词使用的定型化。我们可以把《平妖传》中的118个时间副词分为两类,一类是承用上古中古的文言时间副词,另一类是新兴的时间副词。文台副词由于千百年的长期沿用,在文言作品中已经形成了一定的规范,在被近代汉语承用以后,这些时间副词自然在这种口语和文言脱节的环境中犹如穿靴戴帽,时有不合尺寸的情况。这就使得口语文献中的时间副词在使用上发生某种变化,即使用上趋于定型化。我们可以举例说明一下,上文中己经谈到,“本”单独使用的用例全是在书面色彩较浓的诗句中,而一般情况下是与其它词搭配使用的,可搭配的词也是固定的,基本上后接“要”“想”“当”等能愿动词,或判断动词“是”;“犹”也是,一般只出现在“说犹未了”“不动手时犹可”等类似的简短的将故事人惯用的句式中。可见,尽管近代汉语承用了某些文言时间副词,但在使用上却对其作出了规定,文一言词语们正趋于搭配定型化。
5“三时”发展的不平衡性。近代汉语时间副词在量上有了划时代的增加,而从上文中我们也不难发现《平妖传》中的表“三时”的时NJ副词在量上存在极大的差距:表过去的79个,表现在的34个,表将来的7个〔其中都包括多义时间副词),现代汉语中表将来的时间副词似乎更少了。这主要与人的心里因素有关。日常生活中,人们总是倾向于留恋过去、忆苦思甜,文人作家们也大多爱写一些回忆性的作品〔钱钟书先生说容易写),从而人们对过去的时间的认识便更深化、具体化,表达这些时间的副词也就应运而生;同样的,人与人的交流主要是言语交谈,而人们的交谈又肯定是发生在“现在”的,表现在的词语自然也就有了发展的理由。相反的,如果不谈理想,不谈计划,谁都不会提到“将来”。即使涉及到将来的话题,事情又没有发生,所以也就不需要过多的时间副词来表达了。于是,直到现在仍是一个“将”字在承担表将来的副词功能。
(二)汉语时间副词发展的原因
汉语的时间副词在历史发展过程中呈现出数目不断增加、表时分工逐步细致的发展趋势,其原因从外部看来是人的思维的严密化、时间观念的强化和表意的细致化的结果。从内部看,则与汉语本身的特点有密切关系。
汉语缺乏动词的态的范畴,自身没有动词时态的变化,句中谓词性词语与句子提示的时间的关系,必须依靠其它的词来标明如
下午三点我们已经开会了
下午三点我们正在开会
下午我们一直在开会
下午三点我们要开会
汉语表示“开会”和“三点”的关系需“已经”、“正在”、“在”、“要”等四个时间副词。英语就没这么繁琐
Wehaveholdenameetingat3:00,pm
Weareholdingameetingat3:OO,pm
Weareholdingameetingalltheafternoon
Wewillholdameetingat3:00.pm
只需动词hold形式的变化和助动词或判断动词的配合就可以了,表示进行"he十doing”就足够了,汉语一个“正在”还不够,表示长时间的持续进行则又需要一个“在”来弥补。
这样,随着语言的发展,人们时间观念的增强,汉语这种主要靠虚词和语序来表示语法意义的语言的时间副词必然在新旧更迭中进一步发展、完善。
最后,引用法国梅耶先生的名一言以自慰:“语言的发展是复杂的,我们不要妄想解释过渡时期内所产生的一切,或者把这些时期内所发生的繁复事件都构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