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oji是数字时代特有的交流符号和“视觉语言”,作为一种图像文本,它深刻改写了现代人的交流方式和交流关系。从早期的键盘字符到可视化小图标,emoji完成了从“信息指示符”到“文化规约符”的转变,推动人际交流成为深刻的文化命题。一方面,emoji构建了新的数字交流场景,青年群体通过选择性使用、组合不同类型的emoji进行印象管理,执行情感工作,并根据反馈适时调整交往行为,以维持社交的顺利进行;另一方面,在不同关系中,交流者就emoji的使用达成约定俗成的规则,形成差序性的“中国式关系”格局,进而形成了浅社交圈层、同级强关系圈层和上-下级强关系圈层三种社交圈子。进一步来讲,这种社交文化景观的形成离不开emoji内部的符号逻辑。Emoji对表情和日常生活各种事物的形象再现构成了它的能指系统,其所指向的是这些符号背后的社会规约和文化内容。可以说,emoji在交流中的叙事策略由其组合轴实践和聚合轴实践组成,二者共同完成了交流意义的传递与表达。不过,当emoji在交流中承担诸如反讽、隐喻等修辞功能时,它将在一定程度上争夺、篡改文字文本的意义,深刻参与到交流语义的表达过程中。本研究同时认为,通过从像似性-指示性-规约性的符号运动过程,emoji进入社会文化元语言系统,成为重要的文化符码。在强关系网络中,emoji表现出“元语言倾向”,主导着交流语义的生成;在弱关系网络中,emoji呈现出“交际性”,起到维持联系的作用,二者共同建构了数字时代特有的人际关系图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