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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自近代以来在中国都是一个奇异的存在,它在沿袭传统文化的同时又吸纳了西方文明,并融合到一起汇集成上海的“神韵”。在这座魔幻的城市,有海派酒杯里摇曳着的声色迷离、灯红酒绿:有张爱玲午夜梦回的苍凉凄清、百转千回;也有王安忆小弄堂里的烟火人间、百味人生;更有卫慧、棉棉歇斯底里的情欲尖叫、无望叛逆。上海在不同时期、不同作家的书写下,已经不是一个被动的描述对象,其本身已是一个形成体系的意义实体,上海不只是作为一个背景,而是承载着作家复杂的个体体验,体现着审美价值。三十年代和九十年代的上海,分别是中国社会现代化进程迅速发展的两个阶段,在经济、文化方面都呈现出相似性。所以,新感觉派小说和卫慧、棉棉的小说有着无可比拟的相似性和同质性,在对都市的描写中,上海在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的拘囿后呈现出共同的文化本质。论文以上海书写为基点,共分为四个部分:
1.上海印象:在文学中,城市不只是单纯的物质存在,更是一种心理上的隐喻。都市与欲望之间有着逻辑上的关系,上海是一座充塞着资本主义文明与半殖民地文化的双重危机、充满诱惑也布满陷阱、混乱、崩离、颓废的现代都市。在新感觉派作家和卫慧、棉棉笔下,在灯光昏暗的酒吧里,在或随意、或颓靡的音乐中,在闪烁的霓虹灯辉映下,在礼拜六这特殊的时域中,现代的都市在上演着一幕幕扑朔迷离的海上繁华梦。
2.上海书写的精神探源:新感觉派的作家受欧风美雨的浸染,异域文化的熏陶使他对中国传统文化产生了深深的隔阂,九十年代卫慧,棉棉也是如此,她们没有厚重的历史责任感,与传统文化产生断裂。所以,综观新感觉派作家和卫慧、棉棉的上海书写,其精神渊源来自于作者的人生经历、他者的身份认同和生命的无根悬浮状态,从而使他们的作品无一不充斥着焦灼、抑郁、疯狂的精神体验。
3.女性镜像:上海是一座充满阴柔气息的城市,女性是这座城市的脉搏,传达着城市生命的律动,她们是这座城市的皮肤,散发着柔软的欲望气息。新感觉派作家和卫慧、棉棉从不同的性别视阈塑造的女性形象与都市构成互补的存在,奏响了都市与文学的二重奏,也启发了对于女性主义更深层次上的思索与探询。
4.叙事维度:新感觉派作家和卫慧、棉棉都主动疏离了主流意识形态,其边缘性处境导致了他们在叙事的文化视角、书写立场、语言风格方面都放弃了对意义价值的追寻和深度思维模式,而是以自身为对象,把自身当作价值归宿。他们失去了精神基石,解构了一个完整的意义世界,用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的表现手法表达出碎片化的情绪体验。
三十年代,十里洋场、霞飞路、飘落满地的法国梧桐、夜总会、爵士乐、浓妆艳抹的眼角遗露的漠然。九十年代,南京路、四处张贴的广告海报、酒吧、迪厅、摇滚、特立独行背后隐藏的孤独,不同的背景画面、不同的历史沉淀,却发出同样空旷而又持久的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