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对中国国有企业改革历史的回顾，本文首先批评了90年代以来不断推进的产权改革所依据的产权理论的“形式化”特征，从而要求回到一种“实质经济学”的理论视野，即把理论框架先行悬置起来，对实质性的经济过程进行历史的实证的分析，再回到理论上来。 为了了解国有企业的长时段的历史发展、具体环境和所面临的实质性问题，本文选择了杭州某重型机械厂进行了详尽的实证调查。考察的重点是：企业外部环境和内在结构的变化，在不同历史时段分别遇到了那些问题，企业是如何应对的，有那些机制参与并促成了最终的结果。 通过调查，笔者认为主要有四个相互作用的因素影响着企业的历史变迁：社会结构、内在制度、权力和认知。在对杭重不同历史阶段的具体矛盾、内在逻辑和利益结构的细致分析中，本文对这四个纬度进行了进一步阐释。由此我们得出结论，国有企业并不是在一个僵化不变的刚性体制中走入困境的，这是一个历史的复杂的过程，有时甚至是改革本身造成的。 国企的问题，是行业问题，政府问题，外部环境，内部因素和产权问题纠结在一起的，决不是一个单纯的产权问题。任何对国企问题的考察，都必须考虑到权力关系、社会结构、认知结构和内在制度的综合作用和企业本身的历史经验，坚决避免简单化，图谱化的理解。 最后，笔者得出结论：一，产权改革并不是国企改革的唯一道路，具体的选择，要依照具体的环境，采用科斯式的社会成本一收益比较法来完成；二，要在政府的控制力和企业内部的实践知识之间达到一种平衡：三，认可制度安排连续统的存在，促成制度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