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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词中心论”“句式中心论”大环境下,学界大都过于强调动词或句子的特质性,忽略了 VP层“情状体”(situational aspect)成分间的互动——尤其是[+终结性](telicity)情状属性对复杂结构,如双宾结构或述补结构的生成与解读的影响;因此某种程度上,汉语终结范畴的句法语义接口——即[+终结性]情状义的语义编码及句法表征机制尚未引起学界足够关注。本研究试从无标双宾结构的情状分析入手,证明其表达的传递类事件的[+终结性]、[-过程性]及成就类情状身份,揭示其区别于“拥有义”或“领属转移义”的隐、现状态的实际结果蕴涵,进而显示双宾结构复杂事件属性的语义来源——传递事件的非同质性;鉴于Hoekstra(1992)的“语义复杂性由句法复杂性体现”,以及双宾动词为活动类动词,其无法通过组合规则与内论元等成分构成成就类情状的句法现实,本研究认为双宾动词“V”后普遍存在一个虚化结果补语“R”。这一设想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朱德熙(1979)S1(“V-V’”)类如“他送给我一份礼物”、S4(“V”)类如“他送我一份礼物”两类双宾结构分类的句法冗余性以及双宾结构与动结式述补结构间的句法语义平行性;然后根据事件句法学相关思想,重点吸收Travis(2010)“内部体投射”假设的精神,揭示汉语[+终结性]情状属性的语义编码及句法表征机制,明确其对结构生成与解读的制约,重新探讨汉语广义动结式述补结构的生成机制。文章指出,虚化及实义结果补语的语法化差异也由句法合并位置的高低反映——内部体中心Aspin、底层结果小句PreP。故汉语双宾结构和一般动结式结构(如“他喝醉了酒”等)在[+终结性]的表征方式上存在直接、间接之分,并分别产生[+终结性]特征范畴参数对——Rtelic和(?)telic,导致句法上的终结性凸显及结果凸显的解读差异。最终,文章试图初步归纳终结性、结果补语以及内部体投射间的映射关系,确定汉语[+终结性]形态标记的存在性及其从语义向句法的映射——即汉语终结性范畴的句法语义接口机制。此外,本研究认为汉语重视“结果”表达的语言特性也源于其与[+终结性]情状属性的潜在互动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