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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成的中国美学的理论研究,其问题主要在于它过分拘泥于西方认识论中心论的二元论预设,把美学理论误作对现成的审美主体和客观的审美对象之间的审美体验的一种抽象概括。本文以为,美学主体和对象其实是一个文化发生的历史后果,而美学问题也只是文化问题的衍生,这也正是本文选择从原始宗教、原始科学以及道德哲学迂回进入美学研究的理由。从殷商原始宗教制度、国家制度以及宗法制度的同构性来看,本文以为“巫教”说和“殷商具有成熟宗教”的看法都是不能成立的,而且这两种观点都忽视了一个重要现象,即殷商宗教其实一直都在根据其政治目标的变化而处在一个不断调整的历史过程之中,它的这种“泛政治化”倾向构成了后来中国文化世俗化、人文化的基调,并对中国美学产生了至为深远的影响。“气”和“道”都是中国思想史和中国美学史上的重要概念,但它们在思想史上的“突然发生”依然没有得到合理的解释。本文以为这是一个知识社会学的问题,它们和各自思想“原型”的断裂及其在思想史上的“突然发生”,都应该从西周王官制度里面的“史官”和“地官”两大官僚系统,及其背后两种思想谱系之间变化着的历史关系中去寻求解释。本文以为,既往的儒家思想研究多注意到了它人文性的世俗化一面而忽视了它超越性的宗教性一面,多注意到了孔孟之“同”而忽视了他们在“天人问题”上的根本分歧。本文还认为,从孔子到孟子的儒学发展可以理解为一个关于“人”的思想演进的过程,即一个从社会存在的“人”到形而上学的道德实体的“人”的变化过程,也正是中国美学根本精神的“天人合一”思想的形成过程,在这个过程中,郭店楚简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关键环节。本文设定的目标在对中国美学这一理论形态的发生过程作一个历史的描述,尝试从人和世界的存在关系中去把握审美主体(心)、审美对象(象)以及审美体验(乐)这些功能性范畴的发生、发展及其固定化的历史过程,并由此分析出这些基本美学范畴之间相互依赖和缠结的结构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