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华裔文学中,汤亭亭和谭恩美可谓佼佼者,其代表作《女勇士》和《喜福会》以众多丰富的华裔女性故事勾勒出整个华裔女性族群的移民史、成长史和心灵史。这些故事中的女性形象可以分为三大类,即“本土女性形象”、“迁徙的女性形象”和“ABC女性形象”。所谓“本土女性形象”,指作品中出现的生活在旧中国本土的女性。作为旧时代女性,她们一直默默无闻地生活在社会的边缘,在强大的父权制文化的挤压下,过着没有自我、没有尊严、逆来顺受的悲剧人生,最终成为时代的牺牲品;所谓“迁徙的女性形象”,指那些在中国本土出生,后来因各种原因迁徙到美国的移民女性。这些女性大都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受到过新文化运动的熏陶,其主体意识和独立人格已开始觉醒。她们敢于大胆地反抗所谓“命运”的安排,冲破封建樊篱。在这类华裔女性身上,既有中国传统女性的勤俭、隐忍和坚强,又在一定程度上具有新文化启蒙女性的自信、果敢和知性;而“ABC女性形象”,则是指在美国出生的中国移民后代。她们一出生便是美国人,对美国社会的楔入程度远高于母辈,因此,中西两种文化的冲突在她们身上体现得也更为强烈,文化身份的矛盾与尴尬也更为突出。她们在这种特殊的文化体验中艰难地寻找着自我,塑造着自我。笔者认为,在这些“ABC女性形象”身上,寄托着作者关于华裔女性的理想,即联接中西方文化,不排斥任何一方,撷取二者精华,促进二者融合,既展现自身的东方文化神韵,又具有独立、自主意识,以独特的个人魅力融入美国主流社会。本文认为,华裔女性形象的成功塑造,与作者独特的写作策略密不可分。两部作品都采用了第一人称叙述视角“说故事”的叙事策略,都有对故事(母女故事)的移植和变形。“说故事”不仅仅是母亲教育女儿、传承中国传统文化的独特方式,也是母女之间相互理解、有效沟通的手段,亦为女性获得自我表述话语权、构建女性自我价值的有效途径。对于不同叙述模式的选择和娴熟运用,使作品中的主人公获得了话语权,发出了自己的声音,实现了叙述的权威,也完成了对女性形象的成功塑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