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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研究是对《红楼梦》的两个英译本——1892年到1893年间的乔利(H. Bencraft Joly)译本和1973年到1980年间的霍克思(David Hawkes)译本——进行的描述性研究。笔者选取《红楼梦》中的亲属称谓语及其翻译作为切入点,首先在微观层面对《红楼梦》中的亲属称谓语及其翻译进行了穷尽性的统计和定量分析,探讨了乔译本和霍译本的特点和差异。然后,在描述翻译学的宏观框架下,结合社会语言学的理论,将两个译本还原至其所产生的译语社会背景之中,探究这些特点和差异产生的社会和历史原因。研究发现:第一,19世纪末出现的乔译本和20世纪后期出现的霍译本在对亲属称谓语的翻译上存在差异。这些差异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选词上的不同,乔译使用的古旧、正式的词语较多,而霍译使用的现代化、口语化的昵称较多;二是翻译方式的不同,乔译严格“忠实”于原文,而霍译则灵活变通,其称谓语的翻译更符合西方语言的表达习惯。且差异二较之差异一更为显著。第二,译语社会(即英国社会)的变迁与两个译本呈现出的特点和差异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从社会语言学的角度来看,称谓语翻译中词汇使用上的变化反映出英国社会生活中家庭成员关系的变化。从描述翻译学的角度来看,称谓语翻译中译者选择的不同方式(或是策略)都有其深刻的社会和历史背景。第三,19世纪的乔译本中使用的古旧词汇多于20世纪的霍译本,但数量非常有限。当源语文本为古典作品时,译者在翻译过程中亦会使用一些较为老式的词语,以照应源语文本中的时代背景。因此,即使译者所处时代有所不同,在用词的古旧方面并无显著差异。第四,称谓语作为人类社会经年累月形成的规则和长期约定俗成的习惯的产物,在一定的历史时期内具有极大的稳定性。两个译本虽然前后相差近一个世纪,但称谓语词汇本身的变化很少。本论文共五章。第一章是绪论。简要介绍本研究的选题背景、缘由、意义及研究目的,交代欲解答的主要问题;对基本概念“称谓语”进行阐释,界定课题范围;说明本研究中对《红楼梦》版本的选择;然后,重点阐述本研究的理论基础:先概述描述翻译学和社会语言学的发展脉络和主要观点,而后探讨了两个理论与本研究的联系,以及如何将二者结合起来为本研究提供理论支持;最后提出研究假设。第二章是文献综述。主要回顾了国内外学者对称谓语、称谓语翻译以及《红楼梦》中称谓语的研究情况。笔者从研究文献的统计学特征、研究对象的分布、研究文献的内容等三个方面对前人的成果进行了梳理,并从人类学领域和社会语言学领域两个方面对国外的研究情况进行描述。通过分析现有相关研究中存在的不足和空白点,指出本研究的创新点。第三章是对《红楼梦》亲属称谓语概貌及其翻译情况的描述分析。首先,笔者对亲属称谓语进行了系统划分;然后从父系、母系、夫系、妻系四个系统入手对亲属称谓语及其翻译进行了详细的梳理和分析,最后探讨了亲属称谓语中的一个特殊的小类——合称和互称亲属称谓语及其翻译。第四章是关于译本与译语社会关系的论述,是本论文的核心部分。笔者首先探讨了译本与译语社会变迁之间的关系,即十九世纪末的英国社会对乔译本的影响和二十世纪后期的英国社会对霍译本的影响;然后综合分析译语社会的变迁对译本产生的影响。第五章是结论。笔者对本研究的结果进行总结,并阐述本研究的意义、局限性及可拓展的空间,对后续研究提出建议。本研究对于称谓语的英译探讨是基于《红楼梦》乔译本和霍译本的比较。学术界鲜有对上述两个译本的比较研究,特别是对乔译本的研究更是寥寥无几。笔者希望以此为开端,打破这种失衡格局;同时,本文对《红楼梦》前八十回及其两个英译本中出现的所有亲属称谓语进行穷尽性研究,弥补了以往杂谈、漫谈式研究的不足,为《红楼梦》及其翻译研究提供更全面翔实的资料;另外,此研究的性质是定量研究与定性研究的结合。虽然描述翻译学是本研究的主体理论框架,但研究的起点是两个译本中称谓语在语言层面的转换。本论文从静态、封闭的文本系统入手,由内而外,至语言体系的外部系统分析而终,说明即使从外部因素来讨论翻译,也仍然需要对在源语和译语文化语境下的语言转换进行描写与分析,翻译研究始终不能脱离翻译的根本——语言。本研究证明将规范性翻译研究与描述性翻译研究结合起来是切实可行的,这为翻译研究提供了一个有效的研究范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