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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以创伤理论为指导,将佐拉·尼尔·赫斯顿的《他们眼望上苍》归类为创伤叙事。赫斯顿在书中有力地批判了奴隶制、种族主义和男权等易导致创伤的社会制度,通过创造性地描述创伤的产生、恢复和转变的过程,赫斯顿为潜在的创伤见证者们提供了可行的修复创伤的策略。 本文的三个章节分别围绕奴隶制创伤的产生和继承、男权压迫的创伤作用以及创伤的恢复和转变展开。首先,奴隶制创伤的代际继承阻碍了主人公珍妮追求自我实现的脚步。奴隶制压迫使珍妮的外祖母经历了身体和精神的巨大创伤,而创伤导致了她对黑人女性遭受双重压迫这一社会现实的悲观看法,并深刻影响了她对自身母亲角色的定位。出于对珍妮的爱和保护,珍妮的祖母运用她家长的权威和控制力说服珍妮接受实用主义婚姻观,继而走入一桩无爱的婚姻。在她看来,只有有物质保障的婚姻才能使珍妮避免遭受创伤。但是,祖母对珍妮可能遭遇创伤的焦虑和被动防御创伤的做法实质上是与压迫性社会制度的妥协。这不但不能真正为珍妮提供保护,相反却将让珍妮继承了奴隶制创伤的后果,阻碍了她的发展。珍妮的第二次婚姻清楚地证明了祖母实用主义婚姻观的局限性。 其次,珍妮与乔瑟夫·斯达克斯的实用主义婚姻不但没能为珍妮提供保护,反且使她在男权压迫下遭受了更大的精神创伤。为了满足自己成为权威和主宰的欲望,乔瑟夫把珍妮物化为自己的财富之一,剥夺珍妮说话的权利,严格限制她的社会空间,甚至还时常打骂和羞辱她。在这样的婚姻中生活了二十年,珍妮的精神受到创伤,逐渐产生了创伤后应激障碍——精神麻痹。乔瑟夫的死最终将珍妮从男权控制中解放出来,但是创伤的记忆依然困扰着她。 最后,珍妮从奴隶制和男权压迫的创伤中恢复得益于她的第三任丈夫茶点。虽然茶点并没有完全摆脱男权思想,但他的许多建设性做法使得珍妮重拾力量,慢慢地从男权压迫的阴影中走出来。茶点与珍妮的关系类似于一种治疗与被治疗的关系,通过引导和帮助创伤受害者重建安全感并在实际生活中重拾信心,茶点帮助珍妮迈出了创伤恢复的第一步。不过珍妮恢复的最关键一步是她在好友面前最终释放自己的声音,控诉奴隶制及男权压迫所造成的创伤,指出创伤的代际继承对后代的危害。珍妮的创伤证词不仅使她将创伤记忆正常化、重建与社区居民的关系,而且预示着黑人女性疗伤联盟的形成,以及见证创伤可能为这一群体带来积极的转变。 《他们眼望上苍》中包含着女主人公珍妮的创伤证词,小说本身亦是作者对奴隶制和男权压迫对黑人女性造成创伤的证词。小说反映出赫斯顿对种族和性别等社会问题的深刻思考。希望本文对小说创伤叙事的研究能够促使人们重新解读赫斯顿,使她反对压迫性社会制度的声音传得更远,让更多人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