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歌苓已有30年的创作历程,她的人生经历与创作经验在整个华文文学界独树一帜,她的创作成就引人瞩目。在当代文坛,她是一个“异数”的存在,本文选取成长书写的视角,着重就其汉语小说来分析其“异数”所在。对于人类来说,成长是人生的必然阶段;而移民,是一种连根拔起的移植,也如再生一般,需要重新成长,是一种再生长。青春、成长是文学长青的母题,许多作家都书写了青春期的成长历程,严歌苓对于青春成长的书写也情有独钟;严歌苓的小说中还有一类人,他们的生命过程是动态的,其生理成长或许已经完成,但在其他方面,比如精神、心理层面、自我认同方面还未最终完成,会因包括移民在内的环境等的变化而变化和发展,进行再一次地成长。于此,本文拟选取成长书写的视角,分三部分进行论述。鉴于这方面的研究特别是系统性的研究还较为鲜欠,可以相信,本选题当是不无意义的。第一部分主要论述的是成长的形式与姿态。在那荒唐年代中,似乎一切都带有集体神圣感,在集体理想的美好规训之下,个人的成长就是不断地改造打磨掉自身的个性,融入到集体言说之中;而在移民岁月里,作为一个在故国接受教育并已被成人世界接纳的成熟体,在进入到完全陌生的文化环境后,却必须得进行生命移植、文化移植以求生存和发展。于是,在个人的成长过程中就出现了不同的选择:主动接受规训,为得到自身的安全而最终付出惨重代价;在文化冲突下逃匿。浑然自在的自我存在——拒绝规训,无视自身所处的他者与边缘位置,蒙昧自然地生存。在成长讲述中,严歌苓细腻地展现了十四岁生命的奇妙,关照十四岁的生命感知与透过十四岁的眼睛来触摸世界是严歌苓小说中的独特现象。第二部分主要分析的是成长言说的多元方式。多重视角的交叉言说,叙述人称的多重转换,使个体的成长更加全面与立体,从而体现出丰富的意蕴,其中他者言说,异质体的言说,更是追求在正常与平常中凸显陌生化的镜像与感觉;叙述人的干预与阐释,感同身受,与人物对话,揭示了人物内心深处的隐秘情缘;电影叙述手法的运用,富有画面感和镜头感;参差对照手法的运用,使人物的形象更加立体,那特殊时代与环境的成长姿态更显复杂多变。第三部分主要从家庭影响、童年的创伤记忆、军旅经历、移民经历等方面论述作者的人生经历和个人经验与小说创作的关系。本文所涉及的严歌苓的小说具有“自叙传”的性质,是作者经验的印象版本。而个人的经验必然也包含着集体的经验、民族的经验,严歌苓这一系列带有她整个人生体验的作品蕴含的当然不只是个人的经验。事实上,严歌苓近几年的创作已经突破了个人经验叙事,她的创作道路更加宽广,但是个人的成长,无论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灵上的成长依然是她的关注点。严歌苓有着得天独厚的人生经验,有着难得的艺术天赋,特别是有着穿梭于两种语言、多种文化的人生经历,这种种条件使她的创作别具风采。笔者相信,严歌苓的创作道路会走得更广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