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本文力图通过综合、借鉴、“得其意忘其形”等方法对舍斯托夫的自由观进行较为完整、深入的阐述,并争取在此过程中就自由问题获得一些新的启示。
以基督教—东正教思想为哲学背景的舍斯托夫,其自由观是以人类情感的现实体验为出发点的。他在批驳、弃绝理性主义自由观的基础上,重新认识、定位了自由的享有者(人)和自由的创造者及当然的享有者(上帝)的内涵。除了人的自然、社会属性及整体性外,舍斯托夫更强调人的精神性、个体性及受造性;在推翻已经成为理性代言人的上帝之后,他重新竖立起了具有早期基督教特点的、无所不能又与每个个人都有所关联的上帝。
事实上,在舍斯托夫的思想里,一个人,纵然再温饱强壮、再常识丰富、再炼达人情世故,仍然还是不能消除其精神上的痛苦;他仍然无法始终、完全让自己在法拉里斯的公牛中心平气和地享受幸福与配享的合一。而在理性的天平上,一个人的痛苦,甚至所有生存过、正生存及将要生存的人类的痛苦之和都不及一粒海沙的重量。这种情形无论如何也是有着某种不妥的,而这种不妥绝对值得我们去思考及追问。到底为什么会这样?这个问题陀斯妥耶夫斯基问过,克尔恺郭尔问过,尼采也问过,舍斯托夫可能是他们中间问得最执着也最声嘶力竭的一个。他想夺回的是迷失在斯宾诺莎那里的人类哭、笑和诅咒的权力;他想把一直只放在理性天平两端的人类痛苦与海沙移到约伯的天平上去重新称量;他想呼告的是对生命之树和知识之树的再认识;他要传播是如何在“必死”之中找到“向死而生”的路径;他要追寻的是全新的真正的自由。
而我们通过对舍斯托夫自由观的考察可以得到如下启示:这种不允许恶进入世界的自由在平面系统中是无法实现的,它只能被理性宣布为“荒谬”,但在系统与系统的立体贯通之间,不可能却会变为可能。在这个全新的巨大的领域里,“荒谬”不但可以被接受,甚至是唯一被认定、值得确信的真理。只有这里的自由是不再被局限的自由,不再是枯涩的、平面的,不能涵盖、穷尽人类的生命内容和意义的理性自由,而是真正硕大无朋的自由。在这里,消除恶终于成为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