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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之光》是公认的福克纳小说中较易读懂并因而较为畅销的一部。但即使是那些偏爱福克纳的批评家们面对小说的结构也感到尴尬。小说表面结构的松散、欠缺统一性与其“通俗易读”产生了巨大的反差。讨厌福克纳的评论者自然有了排斥这部小说的理由,欣赏福克纳的批评家则在苦苦寻找小说结构的合理性。诚然,今天已经很少有人怀疑这部出版80年后仍然魅力不减小说的整体价值,但小说看似松散的结构却仍是争论的焦点。本文拟从新的角度来分析《八月之光》的结构,以揭示其表面松散的结构下隐藏的统一性。小说中零碎的叙述片段可以重组为四条分别以乔·克里斯默斯、乔安娜·伯顿、盖尔·海托华和莉娜·格罗夫为中心人物的线索:乔·克里斯默斯一生都在苦苦地追寻,希望搞清楚自己究竟是白人还是黑人。乔安娜·伯顿,在某种意义上算是乔·克里斯默斯的情人,她受家庭沉重的反种族主义的传统的压抑,导致了心灵的扭曲,并最终因此而丧命。盖尔·海托华则终日沉浸在其祖父“辉煌”的过去之中不能自拔,因而失去了与现实的联系。可幸的是,在小说的结尾,他获得了精神上的重生。莉娜·格罗夫怀着八个月的身孕独自一人寻找孩子的父亲。她是完整人生的具体化身。四个主要人物不同的过去以及对社会的不同态度导致了他们各自截然不同的命运。乔·克里斯默斯、乔安娜·伯顿、盖尔·海托华由于无法摆脱过去的束缚,完全与群体隔绝了;只有莉娜·格罗夫坦然接受生活的态度让她从一开始就完全融入了陌生的群体。各线索之间相互呼应。通过反衬与对置,四条线索得到内在的统一。同时,象征、意象等写作手法也加强了文本的统一性。因此,《八月之光》貌似松散的结构,实际上获得了本质的统一,而《八月之光》的这种由零碎的叙述片段组成的结构其实也是美国当时南方社会的混乱和矛盾在福克纳的作品中的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