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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的研究发现大股东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独立董事,那么独立董事是否可以选择上市公司?会计盈余质量是否会成为独立董事选择任职公司的重要依据?哪些制度性因素又会影响上述会计盈余质量与独立董事选择任职公司之间的关系?本文以退休人士担任独立董事的上市公司为样本,试图探讨中国上市公司董事会结构的内生性问题。
许多文献都试图证明独立董事能够提高公司业绩,但是公司选择什么样的人来担任独立董事,以及什么样的人会接受公司的邀请,即董事会结构的内生决定,可能是一个更为基本的问题。因为董事会结构是如何形成的,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其发挥作用的空间。不同的上市公司会出现不同董事会结构的均衡结果--既包括董事会规模和独立董事比例,也包括独立董事类型。
本文重点研究退休人士担任独立董事的情况,并从需求和供给两方面展开讨论。从需求角度,所有的公司可能都对退休人士有着较强的需求。(1)由于独立董事对于公司治理形象的影响,上市公司都倾向于聘请有威望的独立董事;(2)“一股独大”现象的广泛存在,上市公司本身缺乏内生的自我监督的需求,独立董事的监督能力并不为上市公司所关注:(3)独立董事最好具有一定的社会关系网络,企业管理经验,对公司的运营能够有所帮助。退休前具有较高社会地位、丰富的行业经验背景和一定的社会关系网络的人士,就成为独立董事的稀缺人选。尤其是退任的政府官员,在职时受国家法规限制,不能担任独立董事,而退休后迅速成为独立董事市场上受欢迎的一类人群。
从独立董事的供给角度来看,独立董事对上市公司同样也有选择的权利。通常公司治理比较好的企业,会计盈余质量会比较好,对于声誉较高且规避风险的退休人士而言,选择会计盈余质量好的企业,会减少付出的监督成本和承担的履职风险。尤其在退休独立董事面对较强的市场需求,而供给是稀缺的情况下,选择将更为谨慎。
也就是说,会计盈余质量会影响上市公司与独立董事之间的双向选择,而最终的均衡结果,取决于需求和供给双方力量的对比。
本文使用2003-2008年全部A股上市公司的样本,采用Logistic回归,实证检验了这一命题。在控制了其他因素的影响之后,我们发现:
1.在聘用独立董事时,会计盈余质量高的企业,更有可能存在退休独立董事,证明了退休人士的供给是重要的--即退休人士选择了盈余质量高的企业。
2.企业的股权性质会影响会计盈余质量与退休独立董事之间的关系。我国上市公司中60%以上的企业是国有企业,对于国有企业,退休人士所面对的可选择集也更大,我们发现退休人士更为青睐会计盈余质量高的国有企业。
3.市场化程度会影响会计盈余质量与退休独立董事之间的关系。我国各地区存在市场化程度的差异,一方面,在市场化程度高的地区,上市的企业会更多一些,退休人士所面对的可选择集将更大,那么作为稀缺资源的退休人士将更容易进入盈余质量较好的公司;另一方面,在市场化高的地区,法律机制和外部监督更为健全,失职所带来的惩罚风险更高,声誉对退休独立董事的约束力更强,退休人士更可能选择盈余质量较好的公司。
4.对不同市场化程度地区的企业按股权性质进一步区分,市场化程度高地区中的国有企业,会计盈余质量与退休独立董事之间仍存在较强的正相关关系;但是市场化程度较低的民营企业中,会计盈余质量与退休独立董事之间却表现出较强的负相关关系。我们认为这种现象很可能源于在市场化程度较低的地区中,上市公司的数量是较少的,在上市公司可选择集较小的情况下,退休人士可能也会进入民营企业中,甚至成为盈余质量较差的民营企业的“花瓶”。
本文的主要贡献在于:
1.区别于讨论独立董事作用的文献,从董事会结构内生决定的研究角度出发,探讨了退休独立董事是如何形成的,并且在退休独立董事的需求和供给两方面都进行了分析。为理解当今上市公司独立董事现状,提供一个新的视角。
2.本文发现独立董事的供给可能是重要的,并且会计盈余质量作为公司原有的治理水平的重要标志,可能是独立董事选择任职公司时一个重要的考虑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