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蒂芬·克莱恩是美国自然主义文学的先驱,他的小说体现出强烈的自然主义色彩。克莱恩在《红色英勇勋章》(1895)中率先探讨了人类的悲观命运与自然的冷漠无情,塑造了自然主义色彩浓郁的人物及场景。《海上扁舟》(1898)高度浓缩了克莱恩的自然主义创作思想,系统地展现了人与自然之间的搏击以及人类必然的失败命运。本文以爱弥尔·左拉的自然主义为理论基础,从文本建构的“现象”层面、作家创作的“方法论”层面以及自然主义的“诗学”观念三个层面来探讨克莱恩小说中展现出来的自然主义特征。从人物、主题、情节这三个文本建构的要素来分析,克莱恩的小说具有明显的自然主义特征。首先,与现实主义小说中“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不同,克莱恩小说中的主人公表现为一种无法支配自身命运、受到社会环境与自然环境双重压迫的荒诞存在。其次,在克莱恩的小说中,与社会意识形态相关的社会、政治、宗教等传统西方文学的主题逐渐消失,人物命运的“悲观决定论”成为自然主义文学创作的重要主题。最后,与传统作家高度重视情节发展不同,克莱恩淡化情节,将叙述重点放在刻画细节上。从创作的“方法论”层面来看,克莱恩的作品同样体现出自然主义的创作特征。克莱恩以“真实感”为首要原则,让真实的人物在真实的环境中活动,如实描写生活中的丑恶,不进行虚构和杜撰。基于法国自然主义作家爱弥尔·左拉提出的“非个人化”写作原则,克莱恩坚持以客观冷静的态度叙事,反对作家用自己的情感影响读者或者通过议论来对读者进行说教。受生物学和遗传学等科学成果的影响,克莱恩在小说中关注生理本能对人类行为的影响,为从生理学、遗传学等角度来研究小说人物提供了强大的理论依托。从自然主义诗学方面来看,克莱恩通过哲学反讽、印象主义、象征主义这三种表现手法,成功地揭示了大自然对人类的冷漠,描绘了人物对场景、事件及其心理变化的瞬间印象,侧面展现了人物的悲观命运。基于“真实感”的写作原则,克莱恩直接刻画真实的生活细节,呈现出一种摄影式的印象主义特色。克莱恩使用象征主义作为统领文本的主要框架,以客观细致的描写作为文本的主要内容。自然主义与象征主义、印象主义的结合是克莱恩自然主义叙事文本的重要特征。在斯蒂芬·克莱恩的作品中,贯穿全文的是自然主义的思想,象征主义、印象主义的出现强化了克莱恩作品中自然主义特色的展现,使克莱恩作品更具表现力,也使克莱恩在与其他自然主义作家相比时拥有更加鲜明的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