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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作为20世纪30年代最重要的文学杂志,本身充满张力,它的独立姿态、探索现代的热情,使它在今天文学“现代性”研究热潮中,具有独特地位。本文旨在通过《现代》杂志的个案研究,揭示其杂志文本和文学文本互相联结产生的多重涵义,以及杂志由此建立的层叠的现代性面貌。这一特殊面貌将有助于理解中国现代文学现代性的复杂,理解围绕中国现代文学产生的种种论争,并进而理解现代性在中国经过接受和重写形成的复杂多义。 《现代》出现在中国现代文学的第二个十年,此时是中国现代文学各种文学现象、文学意识、文学理论等都比较成熟的时期,《现代》作为一种文学期刊,也表现出成熟的文学史料性质。研究期刊可以了解丰富的文学现象,发现新问题。本文认为《现代》集中体现了第二个十年文学现代性的建立倾向,因为时代的特殊性,以及现代性本身的特点,《现代》在进行现代探索的时候,更多地体现出一种层叠的特点,这使得后人对它的认识充满了歧义。辨析《现代》的现代性,可以回答中国文学是否具有现代性的问题,进而理解中国在现代化进程中所处位置。 《现代》一方面表现为杂志文本,即因为期刊具有的包容性、多样性,在形式上包括编辑理念、读者来信、广告、图片等内容;而另一方面,它又表现为文学文本,即小说、诗歌等。大多数研究都只关注《现代》杂志作为文学文本的意义,集中从小说、诗歌、翻译等几方面进行研究。本文认为,研究《现代》既不能忽视它的文学文本,也不能忽视它的杂志文本,被长期忽略的杂志文本同样参与了《现代》的意义建构。所以本文着重研究了《现代》杂志文本在一些重要栏目中表现出来的现代性尝试,并重新审视了小说、翻译等文学文本中的现代性建构,力图证明中国现代文学独有的现代特色。 全文分为五大章节,分别论述《现代》的编辑理念、《现代》在时间上的逐新态度、《现代》在生活空间方面的营造、《现代》的都市与女性视角以及《现代》在译介外国文学与构建民族新文学方面的“现代”取向,并认为《现代》由此建立了层叠的现代性面貌。 在绪论中,论文论述了“现代性”、“文学现代性”概念,辨析杂志文本对杂志研究的重要性,详述对《现代》杂志的研究历程以及“现代性”视角引入对其研究的重要意义。 第一章现代的理性预设:伴侣式传媒形象定位——《现代》“编辑座谈”等栏目研究。《现代》希望办成伴侣式杂志,这种传媒形象预设,源于杂志对文学找到自身合适位置和对读者理性的期待,其中体现出杂志清晰的现代性追求。由子刊物商业操作谋略导致的编辑人员变动、浓厚的政治文化氛围影响等原因,编者与读者最终未能达到平等理性状态,主编所建构的“现代性”梦想——读者理性和文学独立,终因编者本身居高临下的启蒙姿态和读者平等意识的缺失而破灭。 第二章现代的潮流选择:过去时和现在时—《现代》文艺画报研究。《现代》通过文艺画报展示了各种图片,从这些内容可以看到《现代》在其中的选择贯彻了《现代》关于现代性的一种认识:现代的应该是新的。编者借此传递出有选择地看世界,追寻世界文学最新潮流以进入文学现代的意图。 第三章现代的生活构建:国货精良和科技进步——《现代》广告研究。杂志商品广告通过香烟消费的提倡,暗示一种获得新型身份的路径,其中传统审美意识的广告图案,既流露都市化工业化给人带来的现代焦灼,又再现了传统审美意识的牢固;国货广告中大量的洋货诉求点再现了一种面向世界的现代意识,而药品广告对个人健康重要性的建构,既流露个人幸福至上的世俗化倾向,对妇女生育功能的强调又再现了极强的传统意识;国货广告宣传里的消费与爱国情感的建构,再现了特定时代工业化和科技迷思的现代性想像。 第四章现代的聚焦视角:都市和女性叙事——《现代》城市小说研究。《现代》都市小说描摹了一群具有现代特质的女性,一方面她们被赋予现代的“性感”,成为新的现代“可欲对象”;另一方面,传统的女性叙事话语机制仍然发挥作用,在其规约下,女性仍不能逃脱她在传统要求下所背负的命运。此外,城市小说的边缘作家则贡献了一群效仿摩登而未能摩登的过渡时期的过渡型人物,在某种程度上再现了中国妇女在现代化进程中所遭遇的来自传统以及现代化两方面的压抑和挑战,也印证现代性想像的复杂面貌。 第五章现代的双向建构:向外译介与对内整理—《现代》史料逸话等栏目研究。在革命文学占绝对主流的文学背景下,施蛰存选取“现代”作为标准,通过《现代》史料逸话、论文等栏目一面译介世界文学最新潮流,一面整理中国新文学史料,在当时非左即右的二元对立氛围中,尝试将“现代”作为文学协调综合要素,双向建构世界与中国的更新、更包容大度的文学版图。在这个过程中体现出的求新与反传统、追求文学独立、与世界文学对话的意识,具有鲜明的文学现代性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