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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年代后期以至于新世纪,“重估现代性”成为一时潮流,在现代性暴露出诸多缺陷的情况下,作为贵族后裔的叶广芩“怀旧”视野下对旗人生活的书写显得别具个性和意义。
本文分为四部分:第一章通过老舍和叶广芩的对比,论述叶广芩旗人的日常生活书写怀旧的特征,老舍在民族危亡和民族解放斗争的时代背景下,书写的是旗人在社会历史洪流中命运,他们的觉醒与抗争,而叶广芩的怀旧是个人化的,私人性的,她着墨更多的是旗人的饮食、礼仪、娱乐等日常生活细节,这些细节因带着浓郁个人情感不像某种文化样本,而是一组生动形象的带着丰富个人记忆的“老照片”。第二章通过叶广芩与邓友梅的对比,来分析作为局中人的叶广芩对旗人贵族优雅气质的审美性品位。邓友梅、叶广芩都是在改革开放的背景下以开阔的文化视野来看取旗人生活的,然而邓友梅和叶广芩的不同在于:邓友梅是以汉族人的视角在“局外”书写旗人生活,那些旗人富贵奢华的生活于他是新奇的,他又是怀着赏玩和猎奇的态度来书写的,启蒙视野又使他带着文化批判的眼光;叶广芩以贵族后裔的身份在“局中”书写本族人的生活,更具有日常性和文化认同倾向。第三章通过老舍、邓友梅与叶广芩的概括论述,来突显叶广芩区别于他们的“趋新”所带有的怀旧的特征和意义。无论是民族解放视野下老舍对旗人反抗精神、爱国精神的赞美,还是邓友梅在呼唤现代性与启蒙氛围下对旗人的不务正业、懒散的讽刺,对受封建特权腐化的旗人的批判,他们的认同、批判或反思,都是为了引导传统文化能够对国家的发展建设有积极正面的影响,对社会有价值,适应新时代的需求;而叶广芩对旗人生活的个人化怀旧书写,是对旗人贵族生活的品味,他是沉醉在家族文化之中的,更倾向于对末世旗人贵族的认同与留恋,挖掘他们身上的历史文化意蕴,向旗人家族传统复归。同时,叶广芩的旗人书写在内容上表现出来怀旧的,其实质却是现代的,她借助旗人的日常生活和旗人贵族气质等怀旧意象,抒发其个人对家族的眷恋之情,哀叹家族的衰微,更是针对现实中剧烈变革中的现代社会作出的修正,是对文化缺失的弥补,对人情淡漠的反思,呼唤人间温情,力图重建精神的家园。所以叶广芩怀旧视野下的旗人书写并非是守旧的,我们应该辩证的看待怀旧的复杂性及其现代性实质。第四章是论述叶广芩对旗人家族文化守望中的突围。在现代性导致的文化缺失的情境下,叶广芩的怀旧书写一方面是对家族文化传统和文化记忆的重新追认,另一方面,她着眼于旗人贵族文化自身的改造,探究这种文化传统体现在末世旗人贵族文化设计上的消极方面,关注贵族文化在改革开放新的文化环境中的命运,因此,她在创作中就表现为一种沉重的反思和一种诗意的饱含家族温情的感情的统一,形成一种既眷恋又批判矛盾情感。她的批评不同于邓友梅作品中客观理性的批判,而是于批判中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关怀,这批判由于眷恋而显得的温婉,并且,叶广芩的的主要情感倾向于对家族的认同和眷恋,批评只是她情感的支流。她对家族传统文化进行了反思,认识到传统家庭伦理造成的婚姻悲剧及金钱对末世旗人的腐化,对此,她感到无奈和担忧。本文通过对叶广芩与老舍、邓友梅旗人书写的比较参照,阐述叶广芩怀旧视野下旗人生活书写的特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