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30多年里,中国经济经历了高速增长,生产效率提到明显提高。从资源配置的角度看,中国经济增长实际上是生产要素重新进行配置的过程。在一个包含异质性企业的经济模型中,劳动力和资本要素在不同生产效率的企业之间重新配置,能明显提高整体经济的生产效率,促进经济增长。宋铮等学者(2011)在《中国式增长》(Growing like China)一文中讨论了中国转型经济过程中的资源重新配置,认为在传统制造业里,生产效率较高的民营企业会逐步取代生产效率较低的国有企业。但事实上,08年金融危机后,中国经济又出现了“国进民退”的现象,而他们的模型并没有对该现象给出合理的解释。本文认为是资本的配置扭曲造成了这一现象。金融市场存在扭曲,表现在公司层面上就是所谓的“融资约束”(financial constraint)或“信贷约束”(credit constraint)。由于中小企业存在信贷约束,它们不得不借助资产泡沫来放松融资约束,我们把这种资产泡沫定性为“信贷驱动型”资产泡沫。这一理论由苗建军和王鹏飞教授(2013)最先提出。结合中国的现状,资产泡沫的形成和放大机制在于投资者对中小企业本身和宏观经济环境有着极其乐观的预期,中小企业利用投资者的乐观预期产生资产泡沫,从而借到更多的钱去投资项目,然后中小企业的价值得到真正提升,投资者的预期得到证实,由此往复构成循环。因此,当经济形势乐观时,资产泡沫实际上弥补了资本市场的不完善,放松了中小企业的融资约束。但当经济形势变得悲观时,资产泡沫消退,资本市场的扭曲依然存在。05年以后出现的股市泡沫和房地产泡沫,证明中国经济中的确存在资产泡沫。我们通过构建含泡沫特征的中国经济增长模型,论证了初期资产泡沫的产生,促进了中小企业的发展,使整体经济向动态有效的状态靠近。从资源重新配置的角度来看,中小企业的发展带动整体经济生产效率的提高,促进了经济增长。但随着资产泡沫的积累,经济体中泡沫的体量越来越大,在均衡状态时整个经济体的人均有效资本存量可能已经高于黄金律资本存量,经济很可能又处在动态无效的状态,那么资产泡沫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是不利的。我们认为,资产泡沫能在一定程度上弥补资本市场的缺陷,但却不是解决资本市场扭曲的一剂良药,金融自由化(市场化)可能才是根本上的解决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