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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记小说在魏晋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是魏晋文学中的一朵瑰丽奇葩,本论文试图从审美文化的角度来探究魏晋笔记小说所具有的独特魅力。审美文化,是美学中存在的特定术语,是指人类对自己生存境遇的深度思考,对个人心灵的深沉反思。它是一种诗性哲学,是一种虽然具有高深的哲理性,但所变现出来的,不是大海似的宏阔,而是浅浅一溪,是惊鸿一瞥。正因为审美文化所具有的这种特点,笔者才将其与魏晋笔记小说有意识地联系起来。我们欣赏魏晋笔记小说,里面的寥寥数言,将人生的荣华与穷困、历史的沧海桑田、悲剧和喜剧的复演巧妙地表现出来,不仅具有特定的历史时代性,更具有人类文明发展的广泛共性。论文由三部分组成。第一部分分析笔记小说在魏晋盛行的社会文化背景,也就是魏晋笔记小说所以能够盛行的社会文化要素。在这一部分主要从三个方面谈及,分别是东汉末年谶纬之风的影响、佛道两教的广泛传播和谈玄之风的盛行。谶纬之学给整个魏晋社会注入了神秘主义思想,这种神秘主义思想广而化之,融入到生活中的各个角落。尽管在王朝更迭中谶语还会存在并且有一定的影响性,但那已经不是主要的了,人们的思想被董仲舒所倡导的“天人感应”的泛化所浸染,孔子所提倡的不语“怪、力、乱、神”被谈鬼论神所取代,在魏晋社会中,充满着对自然神、仙神、鬼怪的崇拜。同时,传统礼教文化在受到世人蔑视而衰落后,所留下的文化空缺必然要为其他文化所取代,由于特定的社会现实情况,佛教和道教在魏晋时代空前的发展起来了。在佛教和道教的熏陶下,一种魏晋时代特有的文化现象出现了——谈玄,士人以谈玄来显示自己的知识和才能,并且在其中彰显自己的独特人格魅力。当然,这些因素应当是合力性质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起为笔记小说这种文学体裁提供了丰富营养。第二部分,论述魏晋笔记小说所折射的独特审美人格。主要是分析志人小说《裴启语林》和《世说新语》以及一些志怪小说中的人物描写,有四个小节组成:一,士人对自我价值的重新认识和关注。魏晋时期,士人虽然还是在乎自己能不能为朝廷所用,以之来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但更在乎自我精神的独立,即自我的“高标自持”,自我的精神觉醒。审视现实世界的眼光有“外”转向“内”,从自我的内心世界出发,来打量现实世界,对现实问题的认识和解决从儒家经典导向了对释老的阐释和发挥,社会的严肃性为神秘主义和谈玄的洒脱所取代。二,从物我关照中发现山水之美。魏晋时期,由于士人崇尚老庄,认为亲近自然能够接近人的本性,又由于南迁后的士人生活环境的变化,由北方的粗犷变为了南方的清秀逸人,这就使得晋人能够对山水采取一种审美的观照态度,在与山水的交流中能够用审美的眼光看待山水,从山水中获得情感愉悦和审美享受。三,任诞与狂狷所蕴含的美学意义。任诞和狂狷,是魏晋风度最重要的一个方面,它是一种心态,也是一种生活方式,他不仅给历史留下了一段瑰丽的时光,也给后代文人留下了一个可以寄身的文化精神资源,或者说也是一种审美人生。四,一对无法调和的矛盾——清谈与困惑。魏晋人在谈玄中似乎是逍遥人生,但在士人潇洒的谈资和风貌后面,埋藏的却是一颗苦闷的灵魂,而玄学,则是一颗不能解脱的心灵开出的艺术之花。第三部分,论述魏晋人以崇神谈鬼之风为美。主要是分析志怪小说,有三个小节组成:一,魏晋之前和魏晋时期的鬼神观念流变。在这一节,主要是通过时代对比,寻找出魏晋时期鬼神观念与以前时代的不同。二,对志怪小说“真实性”意义的认识。从时代和作者以及文本的角度来论述志怪小说的“真实性”这种审美意味。三,叙述内容的神秘和灵异之美。在美学表现上,魏晋志怪小说所独有的特征就是灵异审美,它是从人的信仰深处所散发的具有浓厚神秘意味的一种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