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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纪以来,刘震云将笔触从新写实小说、新历史小说转至“说话”系列小说,这一转变是其先锋意识与读者意识博弈的结果,也是新世纪以来市场经济和传媒发展以及作家对于个体需求认知转变的结果。“说话”系列小说对普通人生存苦难的描写超越现实层面,上升到精神层面。小说深入民众精神世界,探寻“小人物”精神困境,展现普通民众的言说困境与精神孤独以及无法逃离的荒诞、存在的虚无与精神的虚空。其独特的叙事、语言更直逼生活本相。“说话”系列小说实现了内容与形式、哲学高度与接受广度的较好融合。全文分为四章。第一章分析刘震云新世纪以来转向“说话”系列小说的原因。笔者认为,刘震云的新写实小说在先锋意识与读者意识之间找到了某种平衡,而其新历史小说的先锋意识过于膨胀,以致在某种程度上远离了读者。在新世纪以来的“说话”系列小说中,刘震云再次找到了先锋意识与读者意识之间的平衡,重新赢得了读者市场。同时,市场经济和传媒的发展促使刘震云寻求多种方式的传播途径。并且,作家对个体需求认知的转变也推动刘震云的创作转向“说话”系列小说。第二章着重分析“说话”系列小说的主题意蕴。新世纪以来的“说话”系列小说呈现了普通人的言说困境与精神孤独,揭示了个体之间沟通的不可能。在刘震云笔下,孤独无处不在,是一种普遍的生存状态。刘震云描绘的荒诞是基于对现实的思考,是个体生存的荒诞,也是整个人类生存的荒诞。不仅如此,小说更发掘出个体精神的荒芜与虚无以及存在意义的匮乏。第三章主要探讨刘震云新世纪以来“说话”系列小说的叙事特征。“说话”系列小说的叙事直逼生活真相。偶然性推动了故事情节的发展,充分彰显了小说人物荒诞、悲剧的命运;隐匿时间的空间化叙事注重场景的自由切换,跨越时空的拘囿,使小说主题意蕴的表达获得了某种恢弘、阔大的情感和审美体验。同一性与差异性的重复叙事不仅实现了时空上的多维性,凸显了世界、人生的荒谬感而且具有强烈的反讽意味。第四章总结“说话”系列小说的语言风格与特点。“说话”系列小说中的语言是复现生活本相的语言。日常化的“闲话风”符合小说中人物的身份特征、心理习惯、情感图式;寓悲于喜的“河南式”幽默通过夸张、错位的修辞手法体现出来,幽默中蕴含着苦涩意味;“拧巴”的语言是“说话”系列小说的一大特色,“拧巴”背后实质上是生活逻辑与人物思维方式的“绕”。刘震云新世纪“说话”系列小说以个体之间的“说话”为切入点,深入探究普通民众在日常生活中因“说话”需求得不到满足而产生的精神困境。小说对普通人精神困境的揭示不仅是对五四文学的继承,也是对当代文学的突出贡献。小说对村夫野叟、寻常百姓内心深处的孤独、荒诞、虚无的深度揭示,在当代文学中少有匹敌。“说话”系列小说的现实意义在于呼唤社会对普通民众精神世界的关注,呼唤个体之间的相互交流、倾听与理解,为普通民众走出精神困境提供某种有益的思索与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