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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对李锐笔下的“厚土”世界进行了评述。《厚土》系列小说集的副题为“吕梁山印象”,曾被评为代表了短篇小说“短而厚”的发展趋势。《厚土》之“厚”主要在于作者多角度、全方位地反映了特定地域人们的伦理观、道德观,并进而展示了当地人的人情风俗和生活形态;《厚土》之“土”则在于存活于这片黄土地之上恒常不变的人们的生存状态。李锐笔下的“厚土世界”,是“多事之秋”的政治化时代背景下,仍然存在的民间生活的自足、自在以及民间传统的强大力量和根深蒂固。作者用朴实的作风揭示了吕梁山的“厚土世界”,用纯粹客观的笔法展示了吕梁山下吕梁人的生活。众多而又简单的人物,繁杂而又单纯的景物融入了他们所处的自然环境和文化形态之中,形成了一种皇天厚土的生存状态和生命形式,从而创造出一种“典型状态”。李锐笔下的“厚土世界”,有着节制而内敛的叙述,简约中又带着一种凝重,在叙述之间所编织的精致修辞也正契合了那片广裹土地上几乎恒常的生活。李锐非常巧妙地运用象征的笔法,使叙述话语和故事情节等都蕴涵了丰富的内容,有力地传达了作者创作的最终文旨---那早已默化在吕梁山农民的生活习惯和方式里的群体氛围,以及这种氛围酿就的一种达到极致的死寂和沉闷的人类生活状态;在《厚土》的艺术世界的建构中,李锐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以局外人的眼光来审视笔下的人物和风景。而这却又绝非罗兰·巴特所谓的“零度写作”。李锐的情感是内敛的,他始终以悲悯的目光注视着笔下的人物和那片灾难深重的吕梁山脉。这种情感是真诚的,不会有居高临下的姿态,他抛开所有的“熟悉”,尽量做到冷静客观,让人物自己活动,从而展现相对真实的现实人生。这种真实的现实人生是物质与精神困顿下的宿命化命运,是闭锁世界中悠然自得却又无所变数的乡村人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