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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论文对利科的“现象阐释学”巨著,《时间与叙述》中以“三重模仿”为基础构架、以“情节化”为核心的“叙述诗学”(又名“叙述时间理论”),以及时间疑难的“三大对质”,进行了较为系统地梳理与一定程度的解析。
《时间与叙述》雄心勃勃:试图以打通哲学、史学、文学的气度与方式,“解决”时间疑难这个亘古的大难题。这导致了著作本身规模上的宏大与结构上的复杂。它是利科毕生致力构筑的“现象阐释学”体系的一个结晶体:体现了现象学的基本哲学方法,现象阐释学的基本构架;包括了迂回、中介、对质、疑难、辩证法、跨不同哲学传统跨思想流派跨学科式的对话等具体的阐释路径;涵盖了语言(符号)、叙述、行动、文本、模仿、情节、历史、虚构、文本接受、时间等基本问题。正因为如此,“三大卷”所蕴涵的厚度与带来的“释读”难度非同一般。
“导论”部分首先对利科的思想风格做了概述式的阐释,即简析了西方思想界对利科哲学思考风格的误解,他的其它主要哲学思考风格的含义,以及这些哲学思考风格之间的逻辑关联。
其次,本论文辨析了利科与现象学正统胡塞尔、与现代现象阐释学开启者海德格尔的差异。与胡塞尔相比,利科潜心于现象学与阐释学的互证互释,致力于阐释之道的阐明与构建:“中介”的建立,意义的阐释、本体论的探求等等。相对于海德格尔,利科不信任“直接存在论(本体论)”建立的可能性,而倾心于方法论与本体论的融合,着重于语义阐释与哲学反思的“迂回”之道。
再次,也是在与本论文论题极为直接相关的意义上,本论文论述了广义的叙述符号学对利科构建现象阐释学体系所起的作用。本论文认为:利科的现象阐释学就是以广义的叙述符号学为基础确立、发展起来的。
论文主体部分共设七章。
第一章梳理利科对“叙述符号学中的时间问题”所作的清理性阐释。在那里,利科对叙述智力的叙述时间性与叙述符号学的逻辑化、以及非时序化之间的关系进行了重新思考。透过梳理,我们可以初步了解利科本人所精心建构的“叙述时间理论”的轮廓,尤其是作为其有机组成部分的“三重模仿”、叙述智力、叙述性、情节化等理论或观念。另外,本论文针对利科对普罗普的研究展开了自己的论述。
第二章梳理利科对亚里士多德《诗学》中的“情节”与“模仿”观念的再阐释。这是利科借助“叙述诗学”解决“时间哲学疑难”的初始尝试,也是建构其“叙述时间理论”的序曲。它一方面强调了诗学情节解决奥古斯丁“不和谐的和谐”时间疑难的合理性,另一方面则表明了亚里士多德的情节论与模仿论对于利科本人的“叙述时间理论”的奠基性与局限性。在重释亚里士多德《诗学》基础上,利科构建了自己的“情节化理论”与“模仿行动理论”。它们既属于“叙述时间理论”建构的有机部分,更为作为其理论基础与核心的“三重模仿”说作了理论渊源或观念上的奠基。
第三章阐述利科的“三重模仿”说。它是利科“叙述时间理论”的基石。在这里,利科分阶段逐步阐述了叙述与时间之间的对应关系。这种关系被全面推进到人类的整个实践行动中。这种推进,既体现了利科的“行动理论”或“行动哲学”的构思,也体现了他所接受的海德格尔存在论的影响。利科对历史叙述、虚构叙述对时间塑形的探讨,均以此理论为基础。
第四章梳理利科对时间哲学疑难“三大对质”的具体阐释。时间之疑难本性需要言明,疑难本身(包括其性质)更需要阐明。简言之,时间疑难需要主题化。在利科看来,时间疑难主要源自现象学与宇宙学视野之间的相互遮蔽。这样,亚里士多德的宇宙时间“反对”奥古斯丁的心灵时间,康德的物理时间“反对”胡塞尔的“内在时间”,大众的流俗时间“反对”海德格尔的“存在论时间”。时间疑难主题化对质的结果表明:“时间疑难”之“广义现象学”的种种努力,都只以阐释工具的愈精致相反愈增新的疑难而告终。于是,换一种阐释工具与思路就不失为一种可能的尝试。它就是利科在《时间与叙述》中所力荐的时间疑难之“叙述阐释”。
第五章梳理利科对“历史、虚构叙述中的时间塑形”的思考。它们既是“三重模仿”理论的验证,也是其细化与深化。在利科精心建构的“叙述时间理论”中,它占的篇幅最大。本章集中梳理“历史时间”、“虚构叙述”对时间现象学疑难的解决。
第六章梳理利科对“情节变形、叙述智力与时间性”的论述。本章侧重于检验叙述智力的程度,即情节化变形的能力;同时,探析叙述智力模式论的范例次序与偏离。它们都有着自己的时间性维度。利科以情节化理论作为叙述智力的骨架,去反思西方文学虚构的演变,认为西方文学虚构的演变并没有跳出叙述智力基础上的“情节塑形”能力。
第七章总结《时间与叙述》的成就与局限。本论文认为,《时间与叙述》的成就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时间本性的独特理解;时间疑难的主题化;时间问题之“叙述阐释”已奠定的基础及研究方向;对叙述符号学领域相关概念、问题、关系的阐明等等。最后一点也表明,利科是在哲学阐释学的框架或背景中思考叙述符号学的问题的。《时间与叙述》的“局限”主要表现为时间之“叙述阐释”本身的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