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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交理念建立在一定的世界观与价值观的基础之上,是指导人们从事外交活动、进行外交决策的思想与信仰的总和。外交理念是制定外交政策,即外交决策的行动指南。外交决策是一个如国内外环境因素、国家政治体制因素、个人因素等静态因素与政策议程评估、筛选等动态过程相结合的综合作用的过程,决策者的政治理念和认知会对外交决策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美国的外交理念是在其宪政结构的制约下逐渐形成的,呈现为一种围绕美国例外论与普世价值观的对立复合、现实主义与理想主义的交织发展。纵观奥巴马政府八年的执政生涯,其信奉自由国际主义的政治理念,谨慎使用武力,主张外交与发展手段优先;强调多边主义,倡导国际合作,积极维护国际新秩序;注重实用主义,推动“巧实力”外交,开展灵活务实的外交行动。奥巴马的外交理念得益于独特的家庭背景及成长经历,也秉承了民主党自由主义的外交传统,最终形成了其对美国国内外政治环境的稳定认知。奥巴马直接领导的行政部门成为其政府外交决策的核心机构,国会、最高法院、地方政府及各种社会团体则在一定程度上参与其中。特朗普政府执政以来,以“美国优先”为政治口号及战略目标,主张以实力求和平,重归大国竞争为主、地缘竞争为辅的战略框架,呈现出鲜明的保守国际主义特点。特朗普事业上的成功以及跨界多重身份的转变,塑造了他不羁的性格与看重名利的价值观,加之共和党保守主义政策传统的影响,其外交理念呈现出新旧保守主义杂糅的特点,既强调输出美国的政治影响,也刻意凸显现实的国家利益。特朗普政府的外交决策主要由其本人及以“忠诚度”为标准任命的决策团队成员制定并执行,总体呈现出在保持强硬姿态的前提下,兼备保守派“凡事留有余地”的实用主义的政策立场。两届政府的外交理念与外交决策存在共同之处,差异亦非常明显。共同点在于,对美国领导权的强调、坚持国际主义以及外交决策体系内的影响力量相同。不同点在于,第一,对强化美国领导权方式的认知不同,两届政府在具体外交政策议程的设置上差异巨大;第二,外交决策的生成逻辑不同,主要体现在大国竞争战略重心的快速转移及“美国优先”的逻辑遵循;第三,外交决策模式不同,奥巴马政府的人事任命较为灵巧,且较为依赖正式的外交决策程序。特朗普政府的“决策圈子”以“忠诚度”为任命标准,偏好基于自身直觉的艺术决策模式,以此来确立自己的团队领导风格,保证对外交决策的主导权与长期政策的连贯性与稳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