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非作为一名有着坚定知识分子写作立场的作家,从早期先锋到后来的创作转型,他紧贴现代知识分子的生活体验,一步步深入社会历史,对现代知识分子的生存困境展开探索。在格非的多次转型中可以发现,他小说中的时间、空间和现代知识分子的生存困境联系是不可分割的,三者的联系与现代社会历史的变化息息相关。格非采用先锋的手法打破时间原有的秩序,给小说中的现代知识分子营造出失序的生存时间。在失序的时间中,现代知识分子的命运无法得到妥善的安置。时间的缩减促使他们无法跟上激变的时代,从而沦落到社会的边缘。时间的断裂将他们颓靡的生存图景和现代膨胀的心理欲望展现出来。时间的倒错促使他们的生活满怀创伤和痛苦,回忆使他们心内的创伤和阴影重现在眼前,加深他们精神上的痛苦,预言提前呈现出他们未来的惨痛遭遇,将他们推入无法挽回的境地。此外,异化的空间也推动着现代知识分子们陷入无所归依的境地,“花家舍”的破灭和“儒里赵村”的废墟化都是现代知识分子生存空间异化的表现,体现了他们生存空间和精神空间的双重危机。格非以一种贴近现代社会生活的先锋笔法,通过对时间和空间的精心构筑,影射出现代知识分子分裂、迷惘和孤独的生命状态,从他们的生存困境中呈现出诗意和智性的审美特征。面对现代性转型中传统与理想的失落,作家分别于时空的横向和纵向呈现现代知识分子生存困境的书写价值,从中呈现了一种值得令人深思的十字交叉式的精神向度,并对当下知识分子的精神危机发出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