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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从“散漫”这一角度来理解《儒林外史》的主旨,理解《儒林外史》的表层叙事结构。第一章“追慕散漫”,主要写了《儒林外史》的作者吴敬梓所追慕的魏晋六朝风尚的外在与内涵,而吴敬梓的追慕也表现在其诗文和生活行为上,吴敬梓承接了看似散漫超脱、实是对抗政治桎梏与压迫的魏晋六朝名士风度,这样,“散漫”就对《儒林外史》的写作产生了的影响。第二章“散漫的张力”接着具体分析这种影响。《儒林外史》在刻画八股科举制度下众士子的丑态之外,也塑造了几个真儒真隐、贤人奇人,尤其是杜少卿和市井四奇人,他们在科举功名和道德品行两方面的散漫言行,跟处于社会主流、汲汲于功名的八股士子们形成对照,构成张力,进而表达了对专制权力的解构,也是对浇薄士风以及世风的强力抗争。为表达小说的这一主旨,作者通过选择一些典型人物的典型片段反映出来,形成小说在表层结构上类似于短篇故事系列的特点,看似散漫,但因为散漫的小说结构与极端君主专制的权力结构形成对照,与作品中描写的政治权利对士人的严酷的控制形成对照,从而也蕴含了对政治权力的抗争,这样,小说结构就与其主旨相得益彰、相互生发。第三章“散漫的延续”主要将《儒林外史》与沈从文的《边城》和高行健的《灵山》进行比较。《儒林外史》中贤人奇人的散漫言行使得他们处于社会的边缘,《边城》也描写边缘生活、表现远离社会主流的散漫生活态度,它使《边城》蕴蓄着较小说字面远为丰富的意义;而高行健的《灵山》更是详细书写现代文人散漫的生活,小说主人公追寻远离伤害的童年、混迹于远离权力中心的西南与民间,进行个体的、边缘的精神探索,同时也是对一切专制政治桎梏的抗拒与消解。《边城》和《灵山》“散漫”的特点以及它们取得的巨大艺术成就,也说明《儒林外史》的“散漫”,既承接士文化传统,又创造了一种具有近现代小说特质的表达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