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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九十年代,有着一群以“欲望化写作”为特征的作家,被称为“晚生代”。他们的作品中表现着对于欲望的放纵和追逐,东西作为其中的一员,其小说的自然也呈现着对欲望不可抑制的放纵和狂欢。然而,“晚生代”作家群是一个高度的个人化写作,虽是作家群,但是风格各异,有写实、有荒诞,当然也有着像东西这样在欲望的背后进行着对生活的人文思考。在东西的早期小说《经过》《抒情时代》中,东西对于精神的坚持还处于模糊阶段,在接下来的《离开》《勾引》等小说中东西对于精神的向往开始慢慢的清晰,并且已经成为了他小说中的主要内核,成为他在每一部小说中欲望之外的努力。 东西的小说有先锋文学的影子,他的小说多呈现“荒诞”、“黑色幽默”等艺术特征,通过这些手法去描写着欲望所带给人们即时的狂欢,并通过这些狂欢表现着作者对其导致的个体身份存在、人们内心扭曲、现代精神信仰危机的焦虑。时代的发展,社会的开放,人们不断地获得了自由言论的权利,然而这种权利的获得是在人们欲望极度放纵的情况下衍生出来的,它呈现着一种畸形的状态。东西将这种畸形的自由言论放置小说人物的自我言说中,并对这种自我言说进行剖析,在剖析的过程中反观人的自我身份下的困境。当然在关注人的自我言说的同时,东西也关注着人的内心世界,在他的小说中,人们享受着物质的丰腴,却得不到精神上、内心上的满足。欲望的放纵带来的并不是内心的解放,更多的是内心的迷失和扭曲。在男女享受性的快感时,人与人之间的真实情感也随之渐渐消失。小说的主人公面对生活失去了基本的生存和享受的能力,生活能力的丧失导致对自身灵魂的阉割,而东西在这种极度扭曲的世界中表现着自己的担忧。东西在小说中表现更多的是对人们精神信仰的思考,计划经济的结束,所带来的是未来生活的多变,面对未知生活,作者在小说中表现出个体如何在未来生存的焦虑,以及中年信仰和现代文明的不信任所面临的危机。 在东西这里,焦虑的缓解最终还是回到了心灵上、精神上的追问和坚守。他在小说中塑造“标本”人物,不断地通过人物去唤醒人们对于自我身份的认知,为人们寻找到自我身份确认的方式。东西的小说有着某种理想的现实主义,他在现实主义的写法中表现着对于精神本身回归的企望,通过对于精神本身的描写去实现对于精神的深度思考和追问,帮助人们突破欲望的藩篱。对于精神的坚守是东西小说的核心追求,东西始终试图去探询“内心的秘密”,当看到“秘密”的那一刻,则看到了人类全部的历史,通过对“历史”的回望,诉说着与欲望无关的精神坚持,给予人以精神上颤动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