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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之所以值得铭记,在于它蕴含着对人类心灵的永恒滋养;历史之所以常读常新,在于不同的时代需要不同的智慧启迪。在中国近现代史上,“五四”是一个格外光彩夺目、极富魅力的符号。这一时期,中国社会出现了由文化运动而社会运动的新趋向;“以文化的名义”,成为“五四”与“文化”同休等戚的响亮口号。
在“五四”众多的文化遗产中,对当代影响最大的,无疑是李大钊、陈独秀等人开创的马克思主义传统。中国马克思主义传统是在唯物史观原理、阶级斗争学说、科学社会主义等三大学说的理论骨架上逐渐丰满而成的。唯物史观基本原理,从它传入中国的第一天起,就成为中国人理解马克思主义的理论依据和选择马克思主义的信心来源。因此,中国的马克思主义传统,滥觞于唯物史观的广泛传播及影响,生长在马克思主义哲学传入中国的理论特点和理论模式之上;反过来,研究马克思主义哲学传入中国这一客观、历史的文化现象,是梳理中国马克思主义传统之源流的理论起点。
关于马克思主义哲学为何能传入中国、为何独独在五四时期传入中国,这是中国思想文化界经久热议的话题。“五四”是后人永远景仰的文化巅峰,每一代人都渴望走进“五四”的灵魂,进行一场心灵的对话,获得温暖灵动的鼓舞。但是,历史中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片段,后人真正能够从历史中获得的启示,总是那些存在于历史之上、又具现于历史之中的抽象理性。马克思主义哲学传入中国,是五四时期一个极其重大的文化事件。当最早接受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伟大先驱渐行渐远,当五四中国那命悬一线的历史危机终成梦魇,当所有相关的场景元素都难以重现,研究这一“五四”文化遗产,对于认识当代中国的文化问题,特别是马克思主义的发展问题,究竟有怎样的理性启迪?
本文的研究主旨就是试图对上述问题予以回应。在任何时代,创新都是社会进步的源泉,文化创新是其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内容。文化创新最明显的表征是出现新的文化现象,而新文化现象的形成,一方面需要若干特定的文化要素,另一方面需要一个能够使这些文化要素有机统一、协同创新的文化机制。文化机制是指引起一个文化现象的各种文化要素之间相互关系的总和。从文化机制的角度研究文化问题,既不脱离文化要素,因为它包含文化要素之间的各种关系;同时又具有更广泛的研究适应性,因为事物是普遍联系的,任何一个文化现象都必然包含文化要素之间的相互关系,文化机制通过研究这些关系的形成条件、运动方式、功能作用,直至从哲学一般的高度概括出自身特点,这就获得了由具体而抽象、具有演绎价值的理性认识,能够为分析文化现象的形成趋势和发展结果提供启发。
本文探讨马克思主义哲学传入中国的文化机制,正是为了从历史中寻求可供当代借鉴的理性启迪。全文共分六个部分。导言介绍了选题意义、研究方法和预期成果。第一、二、三章采用整体研究的方法,分别探讨了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本土文化、五四知识分子这三个文化要素各自的特点。这些特点是它们之间能够形成相互关系的保证,只有文化要素之间产生真实的关系,文化机制才具有实际的内容。因此,通过一、二、三章的阐释分析,全面理清了马克思主义哲学传入中国的文化机制的成立条件。第四章采用个案研究的方法,进一步探讨了三个文化要素中最复杂的主体要素--五四知识分子。主要通过对李大钊、陈独秀马克思主义哲学思想的比较研究,分析了个体差异性对马克思主义哲学传入中国的文化机制效用的影响程度以及导致该机制失灵的临界点。接受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五四知识分子,他们在一致的思维向度上所获得的思想自由空间,就是本文所称的“效用区间”;他们具有的能够导致文化机制失效的思想差异最小值,就是本文所称的“效用边际”。第五章将马克思主义哲学传入中国的文化要素与文化机制加以整合研究,以文化机制为主线,详细分析了该文化机制的含义、运动、特点、结果,完成对本文所提出问题的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