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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1年5月,南京国民政府颁布新《盐法》。在该法的制定前后,围绕其创制实施,各相关利益主体间展开了持久的争执与角逐,形成了范围广泛影响深刻的社会风波。新盐法风波是中国近代以来法制现代性转型中的重要事件,而学界对此事件的研究和事件本身的实际历史地位似不相称。本文将新盐法风波置于中国社会回应现代性文化冲击的宏观历史背景,循中国近代以来法制近代化的发展,以及民主价值观念的兴起导致政府合法性权威重新构建的线索,追寻盐政变革与新盐法出台的必然性。围绕政府巩固财税基础、实现盐政统一、塑造民主形象三大盐政变革目标,梳理新盐法的设计理念。进而通过对新盐法颁布前后社会各方在舆论层面的互动博弈的考察,对这场风波的内在背景、相关各方错综复杂的联系、一波三折的互动博弈过程进行全过程与深层次的陈述分析,揭示新盐法制定、颁布及夭折的演变脉络及深厚缘由。具体的叙述安排,是在清理新盐法的产生背景及制定颁布过程的基础上,对新盐法风波中政府与旧盐商的利益争夺与妥协、地方势力与中央政府实现盐政统一努力的博弈、民众对新盐法的支持活动及对政府从期待到失望过程的考察,探析新盐法风波的演变逻辑及性质,从而丰富对此事件的认识。
本文除导论外其主要内容分为五章:
第一章,在回顾中国古代盐法的发展变迁和北洋政府时期的盐法变革过程之后,从巩固财政基础、实现盐政统一和塑造民主形象三个方面论述了南京国民政府建立之初推行盐政变革的深层缘由,为整篇论文提供一个分析的前提。
第二章,按照时间的渐进发展过程,全景式的再现新盐法颁行的错综复杂的历程和一波三折的命运。
第三章,揭示政府与旧盐商之间既相互争夺同时又彼此依存的复杂利益关系,分折新盐法颁布前后旧盐商利益集团对专商引岸制的守护和对新法的阻挠活动及其与政府的利益争夺与妥协过程。
第四章,通过南京政府新盐政必须面对地方势力利益这一政治环境制约的分析,展示了影响新盐法的又一复杂因素。本章梳理了南京政府与地方势力间围绕新盐政的博弈、特别是四川军阀对新盐法的抵制活动。揭示在新盐法风波中,地方势力对新盐法进行消极敷衍或公开抵制,都是一种博弈策略,其意在于对抗中央政府通过利益调整、从而推动权力整合实现盐政统一的意图。这为新盐法命运的演变展开了一新的解释维度。
第五章,研究盐政变革中政府与民众的互动,尤其是新盐法颁布前后民众对新盐政的支持行动。本章梳理了政府回应民众呼声推行盐政变革,以塑造民主形象建立权力合法性的困难过程,揭示了由于国民政府施政资源与意愿的落差、财政而非福利取向的改革逻辑与新盐政目标的负相关,导致新盐法夭折、盐政变革的政治技术运用失败,从而付出政治成本的史实。
最后为结论,通过对南京国民政府时期新盐法的立法背景、盐政变革目标、盐政利益相关各方互动博弈过程、新盐法及盐政变革命运的整体回顾,对新盐法风波的演变线索和内在逻辑作了交待。认为这是一场新盐法律制定颁布势在必然、悬置新法别无选择、法律夭折却影响深刻的事件,反映了南京国民政府治理下的民国虽有构建和拥有现代性法制的需要、意愿与行动,却并不具备施行这种法律的资源、技术和社会前提。这一事件以一部法律的夭折为代价,推动了现代性法制文化启蒙的深入,为展示中国社会构建现代性法制的努力与艰辛提供了又一个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