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梆子腔在发展数百年间,经过了三个阶段:曲牌体梆子腔、曲牌与诗赞混合体梆子腔、诗赞体梆子腔。在乾隆之前,梆子腔即秦腔的同义词。在秦腔生成之前,陕西上演的戏曲形式主要是杂剧。明代正嘉之时,杂剧开始衰落,传奇由于文人的加入,逐渐壮大。为了适应市场的需要和彼此的发展,杂剧和传奇都开始在竞争中互相融合,杂剧和传奇都呈现出一种南北合套的面貌。嘉靖后期,承载传奇的声腔之一弋阳腔,在南北合套的过程中,取长补短,巧妙地融入了北曲的曲中白艺术,衍变出一类全新的戏曲程式——曲中滚——齐言四句。这一形式和来自大曲中的滚遍相结合,形成了滚调。对于正嘉之时,骈俪化的文人传奇形成了冲击,也进一步冲击了北曲弦索。于是当弋阳腔传入陕西之后,便和北曲弦索开始融合,并结合甘肃、陕西民歌,形成一种新型声腔——梆子腔,这便是最早的秦腔。具体说来,就是北杂剧利用了弋阳腔的新型剧本,但同时对其声腔进行了加工。因而,梆子腔的第二阶段便包括三大声腔:【吹腔】、【梆子腔】、【西调】。后来由于受弹词、道情、鼓词、宝卷等俗曲的影响,梆子腔进一步由这种曲牌体为主的声腔,转变为诗赞体的声腔。康熙后期,梆子腔曲牌不断脱落,诗赞体梆子腔兴盛于乾隆后期。本文以明清梆子腔发展的三个阶段为主要线索,着重对其产生机制、影响因素、不同时期的特点进行研究,正文分上、下两编。上编主要探讨滚调的产生机制,内容包括:第一章畅滚与大曲、曲破。包括南曲中的滚类曲牌、南曲中的滚类曲牌探源等内容。本章梳理了南曲中的滚类曲牌【刘衮】、【衮】、【中衮】、【薄媚衮】、【黄龙滚】及其特点,并探寻了弋阳腔中畅滚的来源。南北曲对曲破的使用,尤以南曲最为明显,其畅滚皆来自于大曲中的衮这一部分,而【中衮】、【衮】后来都简称为“滚”。所以,弋阳腔中畅滚无疑来源于大曲曲破。第二章曲中滚与戏曲宾白。包括明代戏曲中宾白地位的改变、南北合套促成了曲中滚的生成等内容。本章从《元刊杂剧三十种》的宾白情况,元明之间曲白理论和北曲曲白的嬗变几方面,分析出戏曲宾白不断增多和地位的提升。同时,南北合套中,南曲不仅吸收了北曲的曲牌,还吸收了其宾白,形成了最早的曲中滚。第三章滚调的孕育。包括滚调的前期孕育阶段、滚调的后期孕育阶段等内容。侉调来源于北曲弦索,它流传于南方后,弋阳腔对其吸收,成为滚调的形成的基础。《风月锦囊》和《群音类选》曲文的异同,表现了曲中白数量大量增多,逐渐向滚调过渡。第四章滚调的正式形成。包括滚调的相关曲选、从晚明滚调曲选看滚调的流变等内容。这部分以《玉树英》《词林一枝》《玉谷新簧》等曲选为中心,梳理了滚调的发展状况和成熟过程。下编则主要探讨滚调和梆子腔之间的转变以及梆子腔的蜕变过程,内容包括:第一章梆子腔辨讹。包括明代梆子腔材料辨讹、明末清初北方戏曲生态等内容。本章以世兴画局明末清初戏曲版画为重点,对现存秦腔起源于明代的三条伪证进行考辨。同时,至晚明时,杂剧、传奇、俗曲交融,《周乐星图》反映了南北曲密切联系的局面,这些都成为梆子腔产生的背景。第二章滚调与秦腔的嬗变。包括关于梆子腔的早期记载、梆子腔与弦索调及滚调的关系等内容。本章通过论述,得出同州梆子为最早秦腔的结论。同时,弋阳腔、滚调与北曲弦索调结合,形成了弦索新调,其成为梆子腔形成的重要因素。第三章梆子腔的发展壮大。包括《缀白裘》中的梆子腔、乾隆时期文人笔下的秦腔与吹腔等内容。《缀白裘》中梆子腔剧目的收录,以及乾隆时期文人笔记,展现了梆子腔的壮大。通过分析,亦可得出乾隆四十三年(1778)前的梆子腔为秦腔的结论。第四章梆子腔的声腔系统。包括六集合刊本《缀白裘》梆子腔中的【吹腔】系统、六集合刊本《缀白裘》梆子腔中的【梆子腔】系统、六集合刊本《缀白裘》梆子腔中的【西调】系统等内容。通过对作品比较分析,可以看到【吹腔】和【梆子腔】系统来自于弋阳腔、滚调,【西调】来自于陕西俗曲、民歌,对梆子腔的声腔系统来源进行了考订。第五章梆子腔的成熟。包括梆子腔与新兴声腔、诗赞体梆子腔的成熟等内容。梆子腔在形成初期,向各地传播,产生许多新型声腔。梆子腔由曲牌体向诗赞体过渡阶段,俗曲、山歌、小说、鼓词、道情、宝卷亦对其产生影响。乾隆年间,梆子腔成熟,后剧本不断增多,至清末民国,诗赞体梆子腔彻底成熟。本文不求细致记录每一时期每一地域内梆子腔的发展状况,而是将梆子腔放置在每一时期大的时代背景下,结合梆子腔自身发展规律,着重从宏观角度梳理其产生机制和每一时期梆子腔的发展主线。另外,本文虽是对梆子腔这一声腔系统进行的研究,但是在研究时,结合明清昆曲和弋阳腔进行论证,并以大量版本的戏曲刊本、抄本为佐证,增加了论文的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