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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天梯”神话讲述的是“绝地天通以后,人神沟通的故事”,根据广义神话论和“神话母题”理论,中国“天梯”神话可以视为“天梯”母题按照特定的顺序与结构的排列组合,包括以“天梯”为母题的神话、传说和故事。中国“天梯”神话是一种民族现象,是中国各民族生活经历和心理经历的表现,它可能产生于中华民族原始先民初步具有世界层系观念之际,是原始先民借助拓展幻想空间的方式来解决现实生存与固有宇宙观之间的冲突的典型实例。拓展生存空间反映了中华民族探索精神的坚决反抗的一面,延伸有限的生命突出了中华民族探索精神不朽超越的一面,这两个方面共同构建了中国“天梯”神话的基本主题。
巫文化是中国“天梯”神话的重要特质。首先,巫师是中国“天梯”神话的传承者、传播者、创造者,而且巫师的活动有时还会直接汇入“天梯”神话的叙事,并且成为沟通天地的媒介——一种物我合一的特殊的“天梯”。巫师在“天梯”神话中充当“天梯”,发挥神明的作用,自我迂回式地发现了自身,从而领悟和认识到自身的存在,成为一个具有自我意识的民族文化英雄、光明使者和救世主。其次,中国“天梯”神话中的各种各样的“天梯”,无论是通天通神的“人”,还是通天通神的“物”,实质上都是“巫术”的代名词。“天梯”神话中所涉及的与人们的生活息息相关的一些问题,如避险就安、生老病死、天灾人祸、发财致富等,借助各种具有神奇的巫术功能的“天梯”媒介,这些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中国“天梯”神话所表现出来的捷径意识、速成意识在民众中奠定了深厚的巫术信仰基础。在“天梯”神话的深层语义中,“天梯”、不死药与巫师具有等值性,可以在神话的表层语句中相互置换。“天梯”作为上天的通道,服食不死药作为通神的手段,与巫师作为人神之间的媒介,在象征上具有同样的意义,一个原始民族的巫师不过是人格化了的不死药和“天梯”。再次,巫术思维的特征就是心与物不分,物象和观念合一,呈现为神秘的一体感和混沌性,这与神话思维非常相似。巫术思维与神话思维在中国“天梯”神话中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原生性混沌性的综合思维模式,促进了中国“天梯”神话的创造与发展。也正是由于“绝地天通”之后专职巫师的出现,各种巫术手段和巫术思维的运用,中国“天梯”神话才如此多姿多彩。
中国“天梯”神话与巫文化联系紧密,是中国古代巫文化的载体,它融入民众的日常生活后,又成为了民俗文化的载体。它一方面诠释“天梯”民俗事象的内涵,另一方面又影响和促进“天梯”民俗事象的传承,并有效地延续和扩展了“天梯”巫术民俗。现实生活中的一些民俗活动,其往往会被附会于某一巫术故事,巫术思维虚幻的话语形式转而成为相应的事实。因此,中国“天梯”神话与民俗之间存在一种相互影响相互生成的关系,巫术已形成一种公认的话语,代表着一切负价值的反文化、非道德的非常现象。巫师的行为,无论是自觉的还是被动的,受无意识的传统暗示还是被有意识地误导罗织,都显示出强烈的反文化反伦常倾向。对此,我们必须有着清醒而深刻的认识,正确科学地认识积淀在民俗中的巫文化因子的本质:“错误的联想和推理”、天地人的虚幻合一和心理暗示的魔方,将民间健康的传统习俗与有害的巫术活动区别开来,自觉与法轮功等邪教作坚决的斗争,维护社会稳定,构建和谐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