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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宗元(772-819)是唐代一位杰出的古文家,对后代的古文影响深远。本论文通过对柳宗元的综合研究,揭示他对《庄子》、《楚辞》、《山海经》、《水经注》等文本的接受情况、弥陀净土信仰的程度和心态,评价他的佛教文学创作,及其语言艺术和书写特色,以期对柳宗元的思想和作品作出较为准确的评析和理解。 全文共分四章。 第一章《柳宗元与<庄><骚>》。柳宗元贬官湘、粤长达十四年,对《庄》《骚》的接受有迹可寻。第一节《贬谪永州时期的柳宗元与<庄子>》,考察在永州的柳宗元在思想、情感、创作等方面如何对《庄子》进行接受。笔者发现他循《庄》说断机心、绝巧饰、执愚鲁而超越自我,对文学创作起了一定的影响,如建立“清峭”的诗风,产生构思诡谲的奇文。并与李白比较,了解到二人学《庄》作品的异同。第二节《柳宗元的悲怨文学》则通过考察柳氏所采用的题材和表现方式,揭示他沉重、复杂的悲怨情感。文章指出柳宗元的悲怨文学,在题材、形式、表现手法上有其因袭性和创造性。其因袭性主要体现在对《楚辞》借古咏今、悲秋咏怀、香草和臭物比兴、“消释模式”的借鉴;其创造性则表现在善于借友人、亲属不得志或去世实例哭诉自己的遭际,利用生活中的事物如地理、气候、植物、动物、器物等等,渲染、衬托、比喻自己的悲愁怨恨。 第二章《柳宗元与佛教》。柳宗元的崇佛意识在贬官后更为明显,对弥陀净土信仰的推崇更不遗余其力。第一节《柳宗元的弥陀净土信仰》,从历时、交往、个人因素、宗教背景等方面考察柳氏对弥陀净土信仰的接受情况,了解到柳氏成为弥陀净土信仰者,始于贬谪永州初期,这与他受修净土的天台宗学人重巽的影响、本身的遭遇和对世间的感慨有关。他对弥陀净土的信仰程度和心态表现在深入经论、斥异见、解疑惑、重修证上。后人借其宏赞净土的文章宣扬弥陀信仰,然其信仰弥陀也为一些学者所诟病。第二节《柳宗元的佛教文学》,通过对柳宗元的各种佛教文学体裁作逐一的分析,发现柳氏善于表现禅境、说理辩驳、通过比较突出人物形象,形式多且具一定的艺术性,尤以禅诗、寺院记及佛教寓言表现最佳。 第三章《柳宗元文学渊源新探》。柳宗元出入百家,学识渊博,且善于从中汲取写作养分,与多种文本有较为明显的渊源。本章在前人论柳氏与《山海经》、《水经注》、对问文、六朝山水文等关系的零碎评语基础上,尝试全面探究柳宗元与《山海经》、《水经注》、对问文、六朝山水文等文本的真实关系。第一节《柳宗元与<山海经>》,分析了柳宗元对《山海经》的材料的运用和句式的模仿,得出三个论点:一,柳宗元借《山海经》中的人名、神怪、动物、植物、地名等材料,或比喻联想,或渲染夸饰,发泄对遭遇和现实的不满;二,撰写《天对》,尝试对《天问》中的《山海经》神话作理性的解答;三,柳宗元山水游记对《五藏山经》的句式有明显的模仿,体现了柳氏与楚文学更为深刻的渊源。第二节《柳宗元的对问文学》先排比多家对“对问文学”的界定,后确立定义,接而出示宋玉《对楚王问》乃有本于屈原的《渔父》的论据,并借助批评性讨论模式的论证阶段说和语言行为理论,归纳对问文学为有结论阶段和无结论阶段两类,阐明对问文学的论辩技巧,留意到柳宗元比前人更善于运用感叹句表现骚人的各种情绪,最后举证柳宗元在题材、形式以及艺术技巧方面的因袭性和超越性。第三节《柳宗元山水游记的继承、开拓及影响》着重探讨柳宗元山水游记对六朝山水文的继承和开拓,以及对后代山水文学的影响,发现记游性质的诗序、《山海经》等山水文对水、石的叙述和描写为柳宗元提供了摹本和开创空间。柳宗元将道家的“愚”和虚静美学注入山水游记,使作品融汇着奇、理、骚的色彩。后人对柳宗元山水游记的接受,主要形成了三种文学现象:一,遇与不遇的山水情怀;二,“愚溪”的多元内涵;三,取材、撷思于柳宗元游记的作品。 第四章《柳宗元的语言艺术和书写特色》。本章就柳宗元使用语言的个别情况和书写分节进行探讨。第一节《柳宗元语言研究》对颜色词、方位词、数词、联绵词和叠音词五种词类进行归纳和分析,发现:一,柳宗元对深绿色有所偏好,喜对举两类色彩达到对比鲜明的视觉效果,善于转换颜色词的词性;二,多使用南北二词寄寓感慨;三,善入数词于夸张和借代修辞格,借典故中的数词、借数词表时空之感;四,善于以联绵词作喻体,反映神思和处境,描绘自然;五,叠音词的使用特色表现在创新词、构新词组,以及寄托神思和创造意境上。第二节《“愚者”的书写特色》以三篇以“愚者”为第一叙述者的文章为研究对象,发现诸篇:一,题材新颖;二,以儒、道之家推崇的“愚”为主题;三,形式多具有混合的特点;四,在调音、选词用字、择句、设格方面颇具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