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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崛起的现代主义与当代艺术视为源流,可见当代艺术作为艺术的发展方向与社会本身不无关系。消除了战争的恐慌和冷战的威胁,艺术和政治、经济一样追求平等和多元化,传统的精致艺术被传承然后被反叛,当代艺术是如何实现这一转变的呢?反叛的实质是什么呢?这一转变是否真的影响巨大呢?诸如此类,不仅构成艺术本体论的某些危机性设问,而且也在更深层背景为艺术人类学的学理价值提供了挑战性的知识机遇。1980年代的中国刚刚实行改革开放,当代艺术像其它一切新鲜事物一样鱼贯而入,最先占领的是各大美院,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中国当代艺术热潮。1990之后,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中心基本确定为北京,从圆明园到798,从草场地到宋庄,当代艺术撤离西半城之后在东半城蔓延.宋庄,因为综合因素的影响,在偶然的情况下成为当代艺术家的落脚之地,却意外地蜚声海内外变成了当代艺术名镇“中国宋庄”。当代艺术同传统艺术一样,必定在自身场域内建构起自己的系统以续运转,又需要与其它场域发生关系获得生存,当代艺术就这样在中国由民营美术馆、画廊和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等等非官方企业、机构推而广之,走向世界也走进大众。当代艺术有自己的场域,场域内已然形成体系,无论是供求关系还是传承关系都已经建立。从藏家到画廊、美术馆的一系列关系使得场域结构稳固、密切。如布迪厄解析知识场域一样,当代艺术的场域也有形成过程和场域边际以及权力、位置关系,过程是可以从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追溯的,但权力的转换使得边际似乎处在无限扩大之中,让人无法区分什么才是当代艺术和哪里才是当代艺术场域。宋庄恰好是当代艺术场域的一个对照实体,从宋庄的发展史可以窥见中国当代艺术场域的建构过程,从宋庄的艺术场域体系运行可以解析中国当代艺术场域的体系运转。众多的艺术机构和当代艺术家入住宋庄,使这个实体场域完整,他们的生活、工作使得宋庄知名,这其中起到最重要作用的莫过于交往。交往是以一种人类学叙事方式种的“在场化”或“艺术身份互动建构”。当代艺术是一种独特的交往,不像一般意义上的交往存在语言和肢体的信息表达和意义传递,也不一定能够获得接受方的完整理解和态度回馈,如何去判断这种沟通是否有效?当艺术作品呈现在观众面前时,既不可以用传统的审美标准评判又不可以用常规的工艺技巧来衡量;艺术批评家用“反叛”、“先锋”、“后现代”来诠释艺术作品时,艺术家自身和观众不一定能够同意这些概念模糊的词语;当代艺术作品一次又一次飙升到高价位的时候,并没有澄清艺术价值与价值之间的关系,或者进一步研究交换价值与交易价格之间的换算方式;其它场域与当代艺术交往之时,在非完全意义交换的情境下揣测当代艺术而得到了各种各样奇怪的结果……当代艺术究竟如何实现交往的?如交换关系的互逆一般,当代艺术意义传递的路径与价值实现的路径正好相反,即可以理解为与经济学原理不一定相关,是否可以进一步辅助说明哈贝马斯交往建构社会的理论发展呢?当代艺术是一种独特的“冷知识”,与艺术市场热潮的推捧无关,当代艺术要表达什么和如何理解当代艺术,以及中国当代艺术的知识体系是怎样的,这些都只存在问题而没有答案。也有不少的学者、批评家都认为从杜尚开始的艺术概念是“当代艺术本身就是个问题”,如同理解疯人院和男权统治一样,貌似是一个必然,已经不需要提问和解答。福柯研究了知识与权力,对这些所谓的“必然”进行了解析,冷知识究竟有没有存在的必要?是谁赋予了知识“必然”的属性?当代艺术既然从历史源头上是为了大众所生,为什么就不能够被大众所理解?用宋庄的案例也许不能够完全回答这些,但可以看到中国当代艺术的“必然”是如何形成的,并能够将这种“必然”与当代艺术场域及其交往关系联系起来,构成从内到外的全景式观察。无论从何种意义上说,这种观察都处在艺术人类学与艺术形而上学的叠合语境知识位置。宋庄作为中国当代艺术场域的一个可考察实体,通过建构人与人、人与机构、人与艺术品的交往形成的内部场域体系;以及机构与机构、场域与场域的交往实现外部关系网,验证了艺术场域效应与对当代艺术的社会发展脉络。予以个案实证,在对交往形式和内容的考察中,以一种艺术人类学的知识姿态来认识和把握当代艺术的不易理解问题和是否为商业而变性的问题,以及其他与此相关联的一系列衍生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