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新是发展的第一动力,党的十九大明确提出要坚持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发展理念,建设创新型国家,并提出到2035年,我国经济跻身创新型国家前列的目标。目前中国经济由高速增长转为高质量增长,经济结构优化升级,从要素驱动、投资驱动转向创新驱动,创新在经济发展中的地位受到前所未有的重视。随着我国制造业空间聚集程度的不断提高,以研究与开发(R&D)要素和专利为代表的创新行为也出现了空间集聚的现象。究其原因,是知识的溢出和传播受到空间的制约,要强化创新对于经济增长的驱动作用,必须了解创新的空间集聚特征和演化规律,探讨创新集聚的形成和影响机制。本文以空间效应为切入点,在对已有理论进行分析总结的基础上,结合新经济地理学对创新集聚进行了理论阐释,并采用探索性空间统计分析、空间计量和投入产出等分析手段探讨了创新集聚的空间效应问题。文章的主要工作及结论如下:第一,创新集聚的空间效应是指在创新要素集聚的过程中,由于区域之间的相互作用及空间的外部性,对创新的空间集聚格局产生影响并使其发生变化。这种影响又可分为两个方面:一方面由于区域贸易条件的变化而造成科技人员在区域之间的流动,从而通过产业的前向或者后向联系产生的区域之间的相互影响;另一方面是由于空间的外部性而产生的创新溢出和空间反馈效应。创新的空间效应的直接表现就是创新的空间格局的变化。一个地区的创新产出不仅取决于当地的经济水平、研发投入、创新环境等因素,还受到周边区域创新地理溢出的影响。基于地理媒介的知识溢出会对创新活动的空间分布产生重大影响,进而影响创新产出的空间结构。第二,创新的集聚源于知识的溢出并受到地理空间的制约,因此现实中的创新往往呈现集聚的模式,而整个创新集聚的过程又可以解释为创新的空间辐射效应、空间吸纳效应和空间闭塞效应3个效应相互作用的结果。创新的空间辐射效应,指的是创新要素高度集聚地区不仅能通过循环累积效应进一步提升自身集聚水平,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对周边地区创新要素集聚形成辐射效应。创新的空间吸纳效应,指的是现实中某些地区往往处在一个得天独厚的地理区位上,虽然这些地区创新要素集聚程度较低,但周边地区创新要素均形成了高度集聚的现象。创新的空间闭塞效应,指的是由于周边地区要素集聚程度较低,中心城市难以从周边城市获得商品输出、技术外溢和产业转移等方面的有效反馈,从而限制中心城市产业技术能力和创新能力的快速提升。以上三种效应相互作用,从而使创新具有天然的集聚趋势。第三,创新格局的空间演化是不同的创新集聚体之间相互作用,通过创新的溢出效应和反馈效应,对既有的创新格局产生新的影响,进而产生新的创新空间格局。而这种溢出效应和反馈效应,就可以概括为创新集聚的空间效应。其中创新集聚的溢出效应,实际上包括了三种形式:一种是基于产业结构的创新集聚空间溢出,即通常意义上的MAR溢出、Porter溢出和Jacobs溢出;第二种指的是基于人才流动的创新空间溢出,指人才在空间流动中与所接触的人不断交流,促进创新在不同区域的传播与共享,也为知识的创造提供了可能;第三种指的是基于贸易和投资的创新空间溢出。创新集聚的另一种空间效应是创新集聚的空间反馈效应,即由于区域之间存在空间上的相互作用,一是由于空间外部性的存在,而使得创新在溢出时会产生空间的交互作用,创新要素在某一区域的集聚会对另外相邻的区域产生影响,相邻的区域受到影响后发生变化,又会进一步影响到原来的区域。二是区域之间的贸易和交流会直接影响到区域产品和知识的生产过程,如通过中间产品溢出等等,从而在产业关联层面上产生前向的或者后向的联系。所以一个区域的最终供给或需求发生变化,会影响到其他区域,其他区域进一步又会影响到原来的区域。第四,通过TP模型对创新集聚的空间效应进行了建模分析,发现TP模型中,创新的溢出效应主要体现在区域的知识关联上,知识分子倾向于到知识分子更多、知识存量更大的区域进行新知识的创造。当某种产业在一个地区集聚时,通过降低该地区的生活成本指数,进而提高该地区工人的福利水平;随着创新的溢出效应、贸易自由度的增加,地区间工人效用水平差距会缩小。创新集聚的反馈效应则反映在创新溢出的接受区对溢出区的影响中,随着知识扩散强度的增加,接受区工资会逐渐上升,同时创新效率提升,知识分子可以进行生产同时享有较高的工资和较少的拥挤,会有部分知识分子回流,原来的“核心——边缘”结构会逐渐向对称结构演化。创新集聚的另外一种反馈效应无法在模型中直接体现,但也是影响模型的重要变量,即A地和B地由于使用对方的中间产品而影响到两地的相对关系。这种反馈主要作用于产业层面,随着A地形成区域创新的增长极,会对B地的需求端产生影响,B地受到A地的影响,其工资势必上升,且由于中间产品的研发和使用会提升B地知识创新效率,使A地区知识分子回流,同时B地中间产品的研发和使用势必提升,并且B地区的知识创新效率提高,从而进一步会影响A地的需求,从而形成了创新集聚的反馈效应。第五,通过探索性空间数据分析(ESDA)的方法对我国创新集聚的空间格局展开分析。在创新要素集聚方面,高—高空间集聚是资本创新要素的空间集聚格局特征。在创新产出集聚方面,呈现高—高的空间集聚格局。在创新效率的空间格局方面,中国城市创新效率的增长存在明显的空间集聚现象。第六,对创新集聚的影响因素及空间的溢出效应测度可知,中国城市创新存在明显正向的空间溢出效应,但创新产出呈现较大的区域差异,具有明显的空间梯度差异性,表现出东部地区创新产出水平大于中部地区创新产出水平大于西部地区产出水平的特征,东中西部创新产出的主要驱动因素表现出了较大的差异。同时,文章通过测算创新的空间反馈效应,发现全国平均水平上的反馈效应均是较小的且不同影响因素的反馈效应并不相同。以上结论的政策启示是明显的。首先,各级政府应加强政策引导,为创新集聚的技术溢出营造发展环境。当市场“无形的手”存在缺陷时,必须必依靠政府的"有形之手"加以弥补。推进创新集聚,促进技术溢出,政府扮演了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其次,应着力于缩小创新集聚技术溢出的地区差距,从创新集聚变动趋势来看,东部地区制造业产业逐渐趋于饱和,而中、西部、东北地区还存在上升的空间。最后,要多方举措提升区域技术创新效率,要加强知识产权保护强度,推动基础研究创新与技术转化创新,重视人力资本投资与培育企业家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