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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握技术进步的过程及演化机理是制定技术发展战略的首要问题,也是技术管理、创新管理的内在要求。本文主要研究技术进步在宏观经济增长中的作用及其规律,通过建立技术进步的基本理论模型,将总生产函数中的技术进步分解为过程技术、产品技术和管理技术进步三种类型,进而解释不同技术进步类型引致的经济增长模式的差别,并将这种思想应用到实证研究中,使用历史数据进行诸如国家层面、产业层面的经济分析和发展预测,为国家或国家的产业发展战略提供技术进步角度的理论支撑。 在技术进步模型中,单个具体的生产过程被定义为总生产函数的基本单元,一个生产过程包括一套确定的过程技术、一套产品技术、一套管理技术、以及与之相对应的劳动和原材料投入。对不同技术生产过程的分类求和,使总生产函数变成不同生产过程的叠加,产出的变化被分解为不同类型技术变化的和的形式。与传统生产函数相比,该模型实现了对技术进步项的分解,全要素生产率(索罗剩余)被表示为三类技术的进步效应。对技术进步模型的理论分析,让我们明确了以下几个事实: 首先,区分经济增长中不同类型技术进步的作用对认识经济增长的本质来说具有重要意义。如果高速的经济增长是由过程技术的更新换代引起的,那么这种增长必然不会持久,过程技术更新换代完成后,由其引致的增长效应就会停滞。其次,无论对于过程技术,还是对于管理技术和产品技术而言,技术进步的增长效应都是来源于与自身原有技术水平的比较优势,技术进步的增长效应明显,并不意味着技术先进,只能说明与之前的技术相比,水平得到了显著提高。从这个角度讲,技术进步和技术先进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第三,由短期内快速增长引发的落后国家与先进国家的收敛趋势并无实际意义,因为过程技术进步带来的高速增长效应不可长期持续。第四,在技术前沿的进步和前沿内的技术进步存在本质的区别,当一个国家处于技术前沿的时候,唯一可以推动技术进步的力量就是自我研发。反过来说,一个依靠引进、模仿和学习就可以实现技术进步的国家,恰恰说明其技术水平离前沿还有一段距离。第五,在过程技术为主的时代,以一种过程技术周期为界,收敛是最终结果,后发优势是有意义的,但也会受到过程技术周期的干扰。第六,过程技术已经不是时代的主体,技术开始向多元化方向发展,变化速度加快,技术前沿在不同国家和主体手里转换,研发已经成为争夺技术前沿的主要方式。第七,值得注意的是,作为人类技术发展的开端,基础工业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对于后起的工业国家来说,应该补足基本工业的不足,以保持长期健康的发展态势。 第四章关于技术发展史的分析,论及以上七个事实,证明了理论模型的相符性和现实意义。从蒸汽时代的英国,到电气时代的美国和德国、二战后的日本以及东亚的奇迹,技术进步的特点被一一印证。在过程技术为主体的时代,先采用先进的过程技术,就可以先获得快速的增长,蒸汽革命初期,英国的增长一枝独秀,就是如此。然而,在其后短短的半个多世纪里,英国就先后被美国和德国超越,则说明,过程技术发展的周期性,使得优劣之势瞬间转换。后起工业国日本的发展表明,在过程技术时代,追赶策略是可行的,虽然日本的工业起步较晚,但其只用了短短几十年,便赶上了欧美几个老牌的工业国。二战之后,技术向多元化发展,过程技术时代的赶超现象不再存在,即使出现了亚洲四小龙的崛起和中国大陆的快速增长,东亚的奇迹也只能说是阶段性的历史必然。在经历短暂的高速增长以后,便进入常态。长期看来,影响技术进步的要素有很多,经济的、政治的、制度的、文化的、历史的等等。第五章关于中国粮食生产的实证研究表明,制度可以成功影响技术进步的方向,无论从思想上,还是从实践上,对技术进步进行分类解析,都很有必要性和现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