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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廷顿指出:“一个高度传统化的社会和一个已经实现了现代化的社会,其社会运行是稳定而有序的,而一个处在社会急剧变动、社会体制转轨的现代化之中的社会,往往充满着各种社会冲突和动荡。”①随着我国进入社会转型加速期,各种社会矛盾日益凸显,不稳定、不确定的因素使我国近年的群体性事件呈高发趋势,“从1993年到2006年,群体性事件从8709起到了9万起,2007年、2008年、2009年都超过了9万起,”②严重威胁了我国的社会稳定和经济发展,成为各级政府必须面对的重点、难点和热点问题。在全国群体性事件高发的背景下,我国少数民族地区的群体性事件也呈逐渐上升态势,西藏拉萨3.14事件和新疆乌鲁木齐7.5事件、瓮安事件、重庆酉阳事件、湘西自治州非法融资事件、云南孟连事件还有云南晋宁的躲猫猫事件等都发生在少数民族地区,给少数民族地区的和谐稳定带来了极大影响。虽然近年来我国学术界对群体性事件的研究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这些研究主要是针对广大城市和汉族地区的,难以适用于民族文化复杂多样的少数民族地区。民族问题一直是少数民族地区无法回避的敏感话题,“一般情况下,民族问题的根源就是民族之间的差异性。各民族的社会风气、宗教信仰、生活习惯和语言文化等不尽相同。如果公关主体用同一个模式解决存在复杂差异的民族问题,必然引起误解、纠纷,甚至冲突。”③由此可见,民族差异是民族问题的根源而民族之间的差异归根结底就是民族文化的差异。我国有55个少数民族,各少数民族都有自己独特的民族文化,不同的民族文化在交流互动中不可避免地会发生文化上的冲突,如果处置不当就可能演变为群体性事件,因此在处理民族文化冲突时必须了解少数民族文化,尊重民族文化的差异,否则会激化民族矛盾,影响民族团结。少数民族地区因文化冲突引发的群体性事件在政治上是极其敏感的,加上文化背景不同可能导致对民族文化的误读并因此造成民族矛盾,所以涉足民族地区群体性事件研究的学者很少,少有的研究也只是把民族文化的冲突做为引发民族地区群体性事件的一个方面做简单论述,没能对容易诱发文化冲突并导致群体性事件的民族文化因素进行深入的探讨和研究。民族文化冲突引起的群体事件已成为影响少数民族地区社会稳定的突出问题,必须实事求是地正视这一问题,全面深入地研究这一问题,总结出适合少数民族地区基层政府用来预防和处置民族文化冲突,避免其演变为群体性事件的应对原则和管理策略,从根本上解决这一问题,才能维护和促进民族地区的社会稳定和经济发展。我国少数民族的文化丰富多彩,以致各民族地区的文化冲突也复杂多样,在这里不可能对各个少数民族的文化冲突--论述,因此笔者想结合民族学,从苗族文化与其它民族文化的冲突的角度来浅析由此引发的苗族群众与其它民族群众间的群体事件,期望能提供一个正确处理少数民族地区文化冲突,防止民族文化冲突演变为群体事件的基本思路。
苗族是一个古老且人口较多、居住极为分散的少数民族,国内纵横数省、境外分布诸国。现在,国内苗族主要分布在贵州、湖南、云南、四川、广西等9省(区),总人口为894.01万人,仅次于汉族、壮族、满族、回族位列第五,①还有约300万人散居国外,②苗族的分布特点是大散居,小聚居;聚居的人多,散居的人少。苗族先民在几千年漫长的历史进程中,形成了独特的苗族文化,随着改革开放和西部大开发的深入,苗族文化受到了多元文化的强烈冲击,导致民族文化冲突不断,由于基层政府处置不当,使一些民族文化冲突最终演变为群体性事件,严重影响了苗族地区的和谐稳定。苗族群众与其它民族的群众因文化冲突引起的群体性事件是民族性群体事件,是属于人民内部矛盾的一种社会现象。民族性群体事件是指“因民族矛盾、民族群众间纠纷以及民族地区、民族问题上存在的其它各种不安定因素等,在一定条件下升级或激化后,引发的民族群众公开聚集并共同违反国家有关法律和民族政策,危害民族地区安全稳定,破坏民族地区社会秩序、侵犯本民族或其他民族群众人身安全和公私财产的行为”。③民族性群体事件发生的深层原因是民族文化的差异导致的民族文化上的冲突,目前苗族地区基层政府对民族文化冲突的认识和重视不足,使一些完全可以化解的小冲突,由于处置不当而产生了严重后果,“小事拖大,大事拖炸”,集中暴露出其应急能力的薄弱,同时也表明对苗族地区民族文化冲突进行研究的迫切性,基层政府急切需要应对民族文化冲突方面的理论指导。
文化冲突、分配不公、库区移民、官员腐败等已成为苗族地区群体性事件多发的深层次原因。无论是何种原因引起的群体事件,如果参与者为苗族群众,基层政府处置不当就可能演变为民族冲突,这也是少数民族地区群体事件的敏感性和复杂性所在。民族文化冲突是导致苗族地区民族性群体事件的根源,由于对苗族文化缺乏了解,在交往中就容易发生文化冲撞,有时甚至发生蔑视苗族习俗、服饰、语言和禁忌的情况,严重伤害了苗族人民的感情,激化了民族矛盾。从本质上看,苗族地区的民族性群体事件是民族间在历史文化、宗教信仰、风俗习惯等方面的差异导致的民族文化冲突引起的,是民族文化冲突的一种具体的外在反映形式。苗族主要散居在苗岭、武陵山、乌蒙山、大娄山、云岭东南山区和南山山区五大山区,①由于历史的变迁,不同地区的苗族文化都有了一定的差异,在本文中笔者将以具有显著苗族特色的湘西苗族文化为例进行论述。笔者试图通过分析,确定民族文化冲突是湘西民族性群体事件发生的根源,进而分析湘西苗族文化中容易诱发民族文化冲突的方面和基层政府在处置民族文化冲突中存在的不足,力图提出适宜应对湘西苗族地区民族文化冲突的应对原则和管理策略,以求把民族文化冲突化解在萌芽阶段,有效减少因基层政府处置不当而使文化冲突演变为民族性群体事件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