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的经济一直处于高速发展中,改革开放取得了巨大的进步和成就。2015年,中国实现国内生产总值(GDP)676,708亿元,GDP总量居世界第二位,较2014年增长6.9%,虽然相比于2014年7.3%的增长率略有下降,但是仍然远远高于世界平均增长水平2.9%①。不论是从理论依据还是经验事实,在中国飞速发展的经济中,对外贸易和出口都被认为是最主要的动力之一,对于促进经济增长和改善中国产业结构都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与此同时,作为国家关于对外贸易和出口进行宏观调控的重要手段,各类贸易政策也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成为对外贸易领域研究的热点之一。其中,出口退税政策作为最主要的贸易政策之一,其对出口增长的影响及其相关效应的研究,也应该是相关研究的重点之一。目前关于出口退税政策效应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出口退税政策对于出口量增长的影响,对于产业结构调整和优化的影响,对于国内就业水平以及其他社会福利效应调整和改善的影响。其中,目前关于出口退税政策对于企业出口的影响,尤其是对于企业出口集约边际的影响的相关研究大都集中在其直接影响,即出口退税的调整可以直接改变企业出口的可变成本从而影响企业出口的集约边际。实际上,出口退税对于企业出口的集约边际存在直接影响和间接影响,其中间接影响是指出口退税政策的调整影响企业的可变成本从而进一步影响企业的生产规模,导致企业对于投入的要素,比如劳动力等的需求发生改变,进而影响劳动力工资水平,这反过来又会影响企业出口的可变成本,最终影响企业的出口决策和规模。间接影响的存在,使得国家层面统一的出口退税政策对于不同的区域存在不同的影响,这是出口退税政策对于企业出口集约边际影响中非常重要却被忽视的一方面。本文梳理了关于出口退税政策对于出口影响的相关理论和文献,并在此基础上提出出口退税政策对企业出口集约边际存在直接影响和间接影响。接着,本文利用2002-2006年的中国企业微观数据,就出口退税政策及其调整对于企业出口集约边际的直接影响和间接影响进行了实证研究,回归结果显示,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出口退税政策调整对于出口集约边际有正的直接影响和负的间接影响,且都是显著的,其中本文的最主要贡献在于证明了间接影响的存在并且验证其为负。考虑到加工贸易企业不符合一般生产企业的特性,以及出口退税调整和企业出口集约边际可能存在反向的因果关系等问题可能会对实证结果的准确性和稳健性产生影响,所以本文进行了一系列稳健性检验,包括剔除加工贸易企业、采用工具变量控制内生性问题以及控制样本选择问题等。经过以上检验,最终的实证结果仍然与前文一致,即出口退税政策调整对企业出口集约边际存在正的直接影响,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出口退税率提高l%,将使得企业出口集约边际上升0.19%；同时,出口退税政策对企业出口集约边际存在负的间接影响,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出口退税率提高1%,将使得企业出口集约边际下降0.02%。本文对背后的原因和逻辑进行了解释,由于中国不同省份在产业结构和出口依存度方面存在巨大的差异,同时中国劳动力在省际间流动的不完全性,使得出口退税这一国家层面统一的对外贸易政策,对于不同区域的影响存在巨大差异。根据分析结果,本文也提出了相应的政策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