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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中国对外贸易和经济增长经历了20多年的持续高速增长,然而经济增长与环境恶化、资源耗竭以及污染排放的两难冲突已经引起人们对我国经济可持续发展的重新思考,尤其是开放经济条件下环境资源约束对中国长期的经济持续增长影响的相关问题更是成为学术研究的热点。本文正是基于此,借助于增长理论、贸易理论以及环境经济学等主流经济学理论和现代计量经济学分析方法,从理论、模型及经验研究多角度,探讨了经济增长、贸易开放与环境保护之间的相互关系,并以此为依据来分析我国经济可持续发展战略和科学、合理的环境保护目标。
首先,对现代经济发展理论按照从经济增长、到经济发展再到可持续发展的发展线索进行了回顾与评述,并进一步对经济增长与环境、贸易与环境关系的国内外新近研究成果进行综述,以期为本文的深入研究提供理论背景和分析基点。
本文对环境—增长的理论研究包括两方面内容。首先是对资源—增长关系的理论分析,即探讨可耗竭性自然资源对长期经济增长的影响作用并以此来确定资源最优利用准则。通过把不可再生资源引入生产函数,本文构建了一个基于产品种类扩张型的四部门内生增长模型,系统地分析了在自然资源耗竭条件下,内生技术进步促进长期经济增长的动力机制以及政府的宏观政策选择。通过分别对计划经济下的社会计划者问题和分权经济下的市场均衡问题进行求解,证明了政府通过执行税收——补贴政策,可以引导分权经济达到社会性最优的可持续性增长状态。其次是进一步考察环境污染外部性对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影响,20世纪80年代以Romer(1986)、Lucas(1988)为代表的内生增长理论掀起了经济增长研究的新浪潮,它们强调人力资本、技术进步的增长效应,因此本文构建了三个带有环境污染约束的经济增长模型,讨论了环境保护、物质资本积累、人力资本开发、以及技术进步与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内在关系。模型的结论表明了R&D和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关键作用:一方面,人力资本积累和技术进步是经济长期增长的源泉,即经济的长期增长率最终依赖于人力资本积累和技术进步两个因素;另一方面,由于生产智力资本的技术比生产物质资本的技术要更清洁一些,从而在环境污染的限制下,使得人力资本开发和技术创新成为维持经济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手段。此外,我们进一步在开放经济系统下导入了一个包含环境因素的小国开放的多部门内生增长模型,来分析贸易开放的影响效应,即贸易开放对经济增长、环境质量的影响。本文开放经济模型推导的两个重要结论是:①贸易开放的增长效应关键依赖于本国参与国际分工模式。具体而言,如果一国由于贸易开放使得生产进口产品的部门收缩,而R&D部门得以扩张,即贸易使得资源从制造业部门释放出来,并被研发部门所利用,使得技术创新的速度提高,则贸易将促进长期经济增长;相反,如果因为贸易而扩张的部门是和研发部门竞争要素投入的,即出口部门的扩张是以技术创新部门的收缩为代价的,则贸易就会妨碍经济增长。因此,与传统贸易理论所强调的贸易静态利益相比,本文模型中贸易对稳态经济增长的促进效应是一种动态利益,即强调贸易开放带来的人力资本部门配置效应以及贸易开放的技术外溢效应;②贸易自由化对环境质量和社会福利的影响是模棱两可的,其结果依赖于可贸易产品的供给价格弹性、贸易开放的增长效应以及污染的要素密集度等。最后,基于理论分析结果,本文利用1980~2003年间我国的经济与环境数据,综合运用现代经济计量学理论中的单位根分析、协整理论、Granger因果检验、基于向量自回归的动态分析、面板数据分析、以及联立方程模型分析等最新估计方法,来实证考察我国经济发展过程中环境污染与经济增长是否存在环境库兹涅茨倒U型曲线关系、以及贸易开放对经济增长、环境质量的影响效应,并进而基于检验结果提出了相应的政策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