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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传统的中国社会,由于封建文化的垄断性,妇女地位的从属性,使女性成为了失语的群体,而寡妇—更是游离于女性之外的特殊群体,她们是被孤立在社会、人群之外的。寡妇始终是封建道德观念关注的核心,寡妇作为男权社会的殉葬品,一方面忍受着丧夫的巨大痛苦,一方面还要承受来自社会、家庭甚至自身的巨大压力。她们被剥夺了作为人的尊严和权力,她们必须形如槁木、心如死灰地永远生活在对于死去丈夫的哀悼之中,不能改嫁,成了活的死人。她们完全被禁闭在正常社会生活之外,家中单调无聊的生活无所寄托、毫无兴致,她们永远没有幸福可言。但她们有着鲜活的生命和血肉之躯,有着对于美好生活的本能追求。她们的灵魂在生理和心理的双重熔炉中惨烈挣扎。在现当代文学中,对寡妇这一形象进行描写和关注的作品不胜枚举,但从寡妇这一角度切入对女性进行研究的学者是少之有少,本论文从寡妇弱势群体的背后探究社会、历史和文化的因素,综观这些寡妇边缘人物群体—她们的生存状态及心理状态,从寡妇群体这一视角透析女性意识的逐步苏醒及妇女解放的艰难道路。第一章主要论述寡妇和寡母形象的“无所从”,守寡成为了女子生活一种必然的苦难。寡妇对生活和命运是无权选择的,只能是顺从河听天由命,个人对命运无法主宰,她们有妻性,有母性,唯一不便的是她们自己,一旦她们“无所从”时,无可避免的悲剧就会发生。寡母是套着“枷锁”在熟睡的旧式女性,长期的寡居生活决定了她们只能以变态的方式颠覆了传统母性,用自己的枷锁劈杀亲人的幸福。第二章主要论述寡妇形象灵与肉的冲突与煎熬,贞节观是对妇女不平等的单方面的要求,一切压抑人情、人性的措施都落到了“第二性”女性的身上。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嫖妓宿烟,毫无贞节要求,却格外强调女子必须恪守节操,程颐曾明确表示“饿死事极小,失节事极大”,女性作为贞节观直接、唯一的承受者,身心皆遭到极大的压制。贞节观成为了一种文化,外在环境加强了对女性生活的束缚。贞节观念在女性的心中也根深蒂固,女性的言行举止必须符合男性的规范与要求,否则她们将受到公众舆论、家族等各方面的谴责和制裁。外在的强制手段使女性不得不屈服于贞节观,顺从于男性的支配权,卑躬屈膝,甘愿扮演第二性的角色,并把这种观念内化为自己的行为准则,自觉地把它作为规范传承给后代,经过一代又一代的延续,女性们在接受这些苛刻要求的同时,也亲手自己将自己推向了苦难的深渊。宗法礼教压抑了女性合理的欲望,扭曲了女性的心理。因此,一旦得到机会,女性失衡的欲望便使得她们不惜突破人伦禁忌,为欲望而冒险,甚至敢于挑战已失势的权威。第三章主要论述寡妇形象的生命欲望张扬。她们没有传统男女关系的束缚,没有女性意识的“贞节”“尊严”,她们身上有作为雌性的一种对性的本能欲望与追求,以追求人性、张扬个性对传统“贞操”伦理进行反叛,放纵自己的性欲完成了个人的生命诉求,袒露了道德无法判定善恶的女性情欲和血肉之躯,展示了女性真实历史内涵及生存状态,是女性对男性社会既往历史文化的解构,同时也标志着女性本体意识的觉醒。第四章从性别视角论述所塑造的不同的寡妇形象。寡妇在男性文本中只是男性压抑自我的一种投射而己,而不是真正的女性人物。男作家的笔下,虽然她们是主人公,但是从深层文本来看,男作家们关注的还是社会,并不是女性本身,这些作品为了完成宏大叙述目的的需要,在女人们粉墨登场表演一番之外,却有意无意的遮蔽了她们作为一个真正的自由主体和在面临各种情境时真实的体现主体意愿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而女作家她们专注的目光己从传统的外在世界转向女性的内在情绪世界,使女性隐秘的精神、灵魂赤裸裸地出现在文本之中,展现在人们地眼前。从内在的生命体验关注女性生存和女性命运,写出了女性内心的真实原欲,客观描写她们对欲望的大胆追求和对封建礼教的蔑视,寡妇虽然是失语的特殊群体,但是也要正大光明的做人-做女人,而不是空洞的能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