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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财政作为地方政府的“第二财政”,是指地方政府利用土地所有权和管理权获取收入进行的财政收支活动和利益分配关系,包括地方政府通过土地税收、土地使用权出让、土地融资等方式获取收益,直接或间接增加财政支出能力的行为。土地财政收入包括:城镇土地使用税、土地增值税、耕地占用税、房产税、契税等土地直接税收;房地产业营业税和附加,建筑业利税总额等土地间接税收;国有土地供应出让金额、国有土地供应其他情况的发生金额、国有土地使用权交易的租赁和转让所得和土地抵押贷款等土地非税收入。
土地财政作为地方政府财政收入的重要组成部分,其现状如何?土地财政保证了地方政府的财力,推动了地方城市化的进程。但在这个过程中,是不是推动了地方的经济增长?这是本文着重解决的两个问题,也是写作本文的主要目的。
本文的研究方法主要为实证研究和理论分析。在现状研究部分,通过比例分析来剖析土地财政的现状。在研究土地财政对经济增长影响时,采用理论分析与实证分析相结合。在理论分析部分,主要找出土地财政对经济增长影响的理论基础,及影响机制。另外,特别分析了土地财政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因果关系。在实证分析部分,构建全国31个省市、1998-2007年的省际面板模型。一方面,本文研究的是土地财政对地方经济的影响,而我国31个省市的划分是天然的样本,不会出现缺失值,而且31个省市代表了全国的状况,不需再进行随机抽样。另一方面,面板模型可以研究不同地区的不同情况。此外,还需用比较分析的方法,研究东部地区与中西部地区有没有差异,以及出现差异的原因可能有哪些。模型的选取,基于内生增长理论,以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为基础,同时引进劳动力以及物资资本作为控制变量;并选取1998-2007年,31个省市的数据,构建带有个体固定项(不随省份不同而变化的变量,它解释了所有没有被包括在回归模型中而与时间有关的效应)的面板模型。
通过对土地财政的现状分析发现,自1999年以来,仅用土地出让金衡量的土地财政规模总体上呈不断扩大的趋势。而且近年来,土地出让金不论从增长额上,还是从增长速度上,都保持一个较高的水平。伴随着房价的不断推升,土地出让金在房价异常疯狂的2007年一举突破万亿的水平,占地方财政总收入的比例也超过一半,成为地方预算外财政的支柱。土地财政占地方政府财政决算收入的比重总体上呈上升趋势。广义的土地财政(出让金+土地抵押贷款)早在2002年就已经超越了地方财政决算,并且自02年以来,土地财政就一直扮演着真正意义上的“第一财政”的角色,为地方政府经营城市、进行基础设施建设提供了必要的资金。至2007年土地财政占地方政府财政决算收入的比重已经上升到不可思议的1.58!地方政府对土地财政的依赖不言自明。就全国31个省市来看,土地财政占地方财政决算收入的比重超过1的省市数量从1999年的仅有两个,迅速上升到2007年的18个!全国将近60%(准确来讲是58%)的省市,其土地财政规模超越政府决算收入,成为名符其实的“第一财政”。若分地区来看,东部地区对土地财政的依赖则更甚。2007年,东部地区的12个省市土地财政规模全部超越政府决算收入。中部的9个省市,在总体上其土地财政占地方财政决算收入的比重超过1的省市比例远低于东部地区,和西部地区基本持平。
通过理论分析,土地财政通过以下几个机制拉动了地方经济增长:第一、政府出让土地,一方面可以招商引资,引进外来资本,促进地方工业水平在短时间内得到提升;另一方面,工业的发展会带动相配套的服务业发展,促进地方经济增长。第二、地方出让土地,可以扩大商住用地的供给,加快地方的房地产业和建筑业的发展;而房地产业和建筑业的产业链都很长,会进一步带动家具业、建材业、电器业、餐饮业、娱乐业等行业的发展,并以此促进了地方的经济增长。第三、土地出让和土地使用权交易使得地方政府直接获取了大量的土地出让金和土地抵押贷款收入,此外地方政府还从房地产业、建筑业以及工业企业中获取了稳固的税收收入。对于这一大笔收入,地方政府一方面可以用来推动地方的基础设施建设,推进城市化的进程,带动地方经济的增长;另一方面,政府用于经常项目的开支,也会拉动需求,带来经济增长。
再经过格兰杰因果检验得出,土地财政是导致地方经济增长的原因,而反过来经济增长则不是引起土地财政规模增长的原因,单向因果关系成立。以全国31个省市为横截面,1999-2007年为时间段,并以劳动力和资本作为控制变量,用最小二乘法估计土地财政规模与GDP之间的定量关系。最后得出土地财政对经济增长的弹性系数为0.063。即土地财政没增加1个百分点,地方经济将增长0.063个百分点。分地区来看,东部地区土地财政对经济增长的弹性系数为0.099、中部地区土地财政对经济增长的弹性系数为0.088,且均通过系数显著性检验;西部地区土地财政对经济增长的弹性系数为-0.01,且没有通过系数显著性检验。可见不同地区其土地财政对经济增长影响的差别是很明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