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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劳动力在城乡与区域之间的大规模流动,已成为中国社会经济生活中引人注目的现象。由于流入城市的农村人口以男性和未婚女性为主,而已婚女性大多留在了农村家庭中。因此,在中国农村产生了一个新的社会弱势群体——留守妇女。本文通过对中国西部地区劳动力外出大省——四川省的两个县四个乡镇24个行政村千余名农村妇女的抽样调查,获得第一手经验资料的基础之上,以非留守妇女做参照,对留守妇女的婚姻质量问题进行了较为深入的分析。
弄清一个特殊社会群体的基本特征,是对其进行深入研究的前提和基础。本项研究发现,留守在家中的主要是一些文化程度偏低的中年妇女。通过对留守妇女与非留守妇女个人基本特征、经济特征、婚育特征、家庭特征的比较分析发现,两类农村妇女的相似性远多于相异性。这为对两类妇女的婚姻质量进行比较研究提供了现实基础。
对婚姻质量的科学测量是本项研究的关键所在。本文在系统介绍国内外婚姻质量度量方法的基础上,提出了婚姻质量多维测量框架。具体来说,本文提出的婚姻质量多维测量框架共包括32个变量,且32个变量全部入选并复合成婚姻质量的5个维度(其特征值都大于2),根据每个维度所包括的指标的内容,我们分别给每一个维度命名为“婚姻关系满意度”、“物质生活满意度”、“性生活质量”、“夫妻内聚力”、“共同承担抚育子女责任”,总的解释方差达到63.047%。通过对两类妇女婚姻质量比较分析发现,留守对婚姻关系满意度、性生活质量、共同抚育子女这三个维度以及婚姻质量的综合评价都有显著的负向影响:在夫妻内聚力这一维度上,是否留守对婚姻失望感也有显著性的负向影响;是否留守只是对婚姻的物质生活层面没有显著性影响。基于这些,可以认为留守确实降低了农村妇女的婚姻质量。虽然留守对婚姻质量带来了负面影响,但这种影响比较弱,留守妇女与非留守妇女的婚姻质量等级差距比较小。相互尊重、相互信任、相互体贴仍然是夫妻关系的主流,留守对农村妇女婚姻质量的负面影响还没有达到使其婚姻充满危机的程度。
在留守如何影响婚姻质量方面,本项研究发现,留守不仅直接给农村妇女婚姻质量带米了负面影响,而且还通过扩大夫妻之间人格特质差异、增强其家务负担、增大其精神压力和经济压力,从而间接地促使农村妇女婚姻质量下降。两类妇女婚姻质量影响因素的比较分析发现,其相似性多于相异性。外出丈夫与留守妇女的沟通状况对其婚姻质量也有显著的影响。
高稳定性是两类妇女婚姻的共同特点,但两类妇女相比较而言,留守妇女的婚姻稳定性不及非留守妇女。在对其他因素进行统计控制之后,留守并没有直接危及到农村妇女的婚姻稳定性,而是通过降低婚姻质量、扩大夫妻之间的人格特质差异、促进农村妇女婚育观念的现代化和增强其精神压力而间接地对婚姻稳定产生破坏作用。
文章最后运用继续社会化理论、结构二重性理论、社会期望理论对本项研究发现进行了理论上的分析与讨论,并指出了本项研究在方法上的不足以及有待进一步深入研究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