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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怯是一种人格特质,常用来描述个体在社交场合,尤其是面对陌生个体和陌生环境时的犹豫和不舒适感。具有羞怯人格特质的个体在现实生活中一般无法顺利建立和发展正常的人际关系。人际关系是涉及到每一个人的特殊社会关系,任何社会人都不可避免。网络的出现为传统的人际关系提供了一种新的表现方式——网络交往。与现实交往相比,网络的匿名性、便利性、交互性,和即时性等特点会促使具有羞怯人格特质的个体倾向于使用网络建立和发展人际关系。以往研究结论集中在考察人格与网络使用的关系上,也有研究发现情绪与网络使用的关系密切,社会支持系统与人格互相影响,但将青少年的羞怯、网络交往、社会支持系统和情绪因素联系在一起的关系研究涉及较少。青少年是网络使用的最大群体,同时也是羞怯最显著可见的一个阶段,包括社会支持系统在内的社会因素和情绪在内的生理因素均对该阶段的个体有重要的影响,这些因素在一定条件下可以改善网络对青少年的不良影响,为具有羞怯人格特质的青少年提供个性化的帮助。羞怯个体最常见的问题就是在现实生活中缺乏人际交往,互联网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满足羞怯个体的交往需求。众所周知,动机是推动个体行为的直接原因。研究具有羞怯人格特质个体的网络交往动机可以探察其使用网络进行交往的心理需求,从内部需求方面更好地理解羞怯;人格特质影响社会支持系统,该影响又作用于个体的行为,可以假设社会支持系统可能对青少年羞怯与网络交往的关系存在影响;社会支持不平衡会导致个体产生负性情绪,情绪对个体的网络交往也会有一定的预测作用,因此可以假设社会支持不平衡和负性情绪对青少年羞怯与网络交往的关系也存在一定的影响。青少年正处于人格和社会性发展的关键时期,迫切需要建立有意义的人际关系,这个阶段的青少年面临网络交往与现实交往的冲突,因此引导青少年健康的使用网络进行交往,促进人格的健康发展就显得格外重要。基于上述假设,本研究从动机、社会支持系统、情绪和网络交往依赖四个方面出发,考察青少年羞怯与网络交往的关系,特别是社会支持系统和情绪在其中所起的作用。本研究主要采用问卷法和行为实验法进行研究。其中,问卷法采用了《羞怯量表》、《大学生互联网交往动机量表》、《互联网交往动机量表》、《社会支持量表》、《网络社会支持问卷》、《社会支持平衡量表》、《网络交往问卷》以及《正性负性情绪量表》对393名初一至初二学生、647名高一至高二学生和3099名大一至大三学生的羞怯与网络交往之间的关系进行了调查。行为实验法采用2X2的混合实验设计考察了85名大一至大三学生的羞怯在社会支持平衡和社会支持不平衡两种条件下对不同面部情绪图片的知觉差异。具体来说,通过问卷法分别考察了青少年的羞怯发展状况,具有羞怯人格特质青少年的网络交往动机和社会支持系统状况,以及社会支持系统和情绪在青少年羞怯与网络交往间所起的作用;运用行为实验法考察了在社会支持平衡和社会支持不平衡两种条件下,具有羞怯人格特质的大学生对不同面部情绪图片的知觉差异。本研究主要得出以下结论:1.大学生在羞怯上的平均分最高,初中生在羞怯上的平均分最低。在人口学变量方面,高中女生在羞怯上的得分高于高中男生;大学生中的非独生子女在羞怯上的得分高于独生子女,来自城市的大学生在羞怯上的得分均低于其他来源地的大学生;文科大学生在羞怯上的得分高于理科大学生,网络使用不到1年和使用时间在14年的大学生在羞怯上的得分均高于网络使用4-7年和7年以上的大学生在羞怯上的得分,每天上网时间在14小时的大学生在羞怯上的得分低于每天上网时间在4-7小时的大学生在羞怯上的得分。初中,高中和大学生的羞怯得分在不同QQ好友数量上均存在显著差异。2.高羞怯水平组的初中生在人际情感性动机上的得分低于一般羞怯水平组的初中生在人际情感性动机上的得分;低羞怯水平组的大学生在信息获取性动机上的得分高于一般羞怯水平组的大学生在信息获取性动机上的得分。3.低羞怯水平组的初中生在社会支持总分及其维度上的得分均高于其他两组,低羞怯水平组的初中生在网络社会支持总分、信息支持和情感支持上的得分均高于一般羞怯水平组;低羞怯水平组的高中生在社会支持总分及其维度上的得分均高于其他两个组,低羞怯水平组的高中生在网络社会支持、信息支持、情感支持和工具支持上的得分均高于高羞怯水平组;低羞怯水平组的大学生在社会支持总分及其维度上的得分均高于高羞怯水平组,低羞怯水平组的大学生在网络社会支持及情感支持上的得分均高于高羞怯水平组。4.低羞怯水平组大学生在接受社会支持上的得分高于高羞怯水平组大学生;低羞怯水平组大学生在提供社会支持上的得分高于高羞怯水平组大学生。5.初中生的羞怯通过社会支持一一网络社会支持的链式中介作用对网络交往依赖产生影响;高中生的羞怯可以通过社会支持的中介作用对网络交往依赖产生影响,也可以通过网络社会支持的中介作用对网络交往依赖产生影响;大学生的羞怯可以通过社会支持的中介作用对网络交往依赖产生影响,也可以通过网络社会支持的中介作用对网络交往依赖产生影响。6.在社会支持不平衡条件下,低羞怯水平组大学生在正性情绪上的得分高于高羞怯水平组大学生,高羞怯水平组大学生在负性情绪上的得分高于低羞怯水平组;在社会支持平衡条件下,不同羞怯水平大学生在正性情绪和负性情绪上的得分均不存在显著差异。7.高羞怯社会支持不平衡组判断积极面孔图片的平均正确率低于低羞怯社会支持平衡组;判断积极情绪和消极情绪面孔图片时,高羞怯社会支持不平衡组的反应时均显著高于低羞怯社会支持平衡组。8.羞怯可以通过社会支持不平衡预测网络交往依赖;羞怯也可以通过负性情绪预测网络交往依赖;进一步分析发现,羞怯可以通过社会支持不平衡→负性情绪的链式中介影响网络交往依赖。本研究在以往的研究基础上尝试深入探讨了以下问题,具体包括:(1)将羞怯的研究对象从青少年晚期(大学生阶段)拓展到青少年早期和青少年中期(初中生和高中生阶段),为羞怯的毕生发展研究提供了实证基础:(2)修订了《大学生互联网交往动机量表》,使其测量范围扩大到青少年早期和中期,推动了早期和中期青少年网络交往动机的相关研究;(3)将社会支持系统作为社会因素纳入到羞怯研究中,探讨了社会支持系统对羞怯与网络交往关系的影响,拓展了影响羞怯与网络交往的因素范畴;(4)从平衡的角度考察了社会支持的提供和接受对具有羞怯人格特质青少年的情绪和网络交往的影响,为社会支持的相关研究做了有益的补充;(5)从多方面分析了影响青少年羞怯与网络交往关系的因素,在心理-生理-社会模型基础上为羞怯提供了一个新的研究维度,在理论上完善了羞怯与网络行为相关的发展机制。同时本研究尝试在已有的心理-生理-社会模型基础上,提出青少年羞怯和网络交往的相关理论模型,试图对青少年羞怯和网络交往进行系统化的解释。该模型不仅说明了心理、生理、社会因素在模型中的单独作用,也强调了各因素的内在关系和相互作用。本研究探索式地针对羞怯人格特质提出了新的建议,试图从提高个体社会支持系统水平、调节个体情绪出发,避免网络对这类个体的消极影响,利用网络促进个体的积极发展,具体化地描述了网络对实现羞怯个体积极价值的作用和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