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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传统修辞学中,隐喻仅被当作一种修辞格来看待,而在新兴的认知语言学中,隐喻被当作一种重要的认知工具,帮助我们更好地了解这个世界。根据认知语言学的奠基人Lakoff和Johnson的观点(1980),隐喻在语言和思维中是无处不在的,人类的概念系统不可避免的由隐喻构成。隐喻在本质上是一种认知现象,具有重要的认知功能,在人类的思维和认知的深层次起作用,同时也在日常生活中以系统的方式出现。情感是个体独特的主观体验,伴随着外部表现和生理现象。情感的语言表达是反映人类认识和感知世界的重要方式之一,因此一直是认知语言学研究的重要课题。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外许多学者对人类的各种情感做了大量研究,而友情作为人类情感中不可缺少的部分却被忽略了。在这一研究背景下,本文在认知语言学的视角下,从对比的角度通过对大量英汉“友情”概念隐喻的语料分析,对比研究了其概念隐喻表达的异同及原因。研究发现,英汉语中存在大量相同的“友情”概念隐喻,两者都通过“建筑物”、“可占有的物体”、“可发展的有机体”、“经济交换”、“联结”、“工具”、“容器”、“有价值的物品”、“人”、“身体器官”、“旅行”、渴望的/可食的物质”、“容器里的液体”、“力”和“光”等概念系统来理解友情,但在次投射层面上,英汉语对友情这一目标域的始源域的选择呈现出一定的文化特殊性,如汉语善用“水”这一概念的蕴含和多用身体器官尤其是身体各器官之间的相互关系等来隐喻友情。这些概念隐喻上的相似点揭示了英汉友情隐喻源于同样的身体和生活体验,具有共同的心理、生理基础;而次投射上的不同点反映了不同民族在不同的文化背景下对同一具体概念的某些特征和功能的认识和关注的程度又常常不尽相同。同时,英汉语又有其独特的“友情”概念隐喻。例如,英语特有“友情是机器”,“友情是痛苦”,“友情是爱”这样的概念隐喻,而汉语特有“友情是战争”、“友情是火”这样的概念隐喻。这一结果反映了友情概念隐喻受不同文化的影响,呈现出一定的文化差异,带有民族文化的特点。本文从不同的文化起源,不同的环境及生产方式三个方面对英汉友情概念隐喻的差异进行了分析。通过研究可以看到基督教、海岛环境、饮食生活习惯以及资本主义社会的发展对英语中友情概念化有着深远的影响;而中国的道教、儒家学说、佛教和传统的农业发展强烈影响了汉语中友情概念的形成。本文从认知角度对友情概念隐喻作了较为全面的论述;特别是通过大量英汉语料对比,从跨文化的角度进一步证实了当代隐喻理论,即概念隐喻存在着认知的普遍性以及文化地相对性;支持了Kovecses关于情感隐喻具有普遍性而不是文化特性这一观点;同时,这项研究将在一定程度上对语言对比研究、翻译研究以及词汇、修辞教学有着重要的应用价值。